发现他的脸颊有点红,没想到做题的时候真的就起烧了。
我是拿尺子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才发现的,滚烫的手。
从小到大,我都把自己管理的很好,甚少生病,因为生病要花钱,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看病。
但是他应该是那种很娇贵的人,怎么会没发现自己发烧了呢?39.8度,不难受才怪!
除非是他自己不想说。
不知为何,我竟也没告诉楼下的阿姨。
男人也没在家,我打算留下来照顾他。
他在光滑的绸缎被罩里躺着,脸上全是细汗,眼睛偶尔会眯着睁开,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紧闭的。
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凉水也换了几盆,摸额头看他的烧似乎退了点。
也可能是刚才被我劝着吃的退烧药起了作用。
阿姨在楼下喊我,说已经到了我回家的时间,我说今晚会晚点,小少爷说他不想睡。
能感觉到阿姨的沉默,虽然我在二楼卧室的床边并不能看到一楼楼梯口,但我就是能感觉到。
良久,阿姨说:“行…”
带着一丝怀疑。
我把目光从卧室门收回来,他醒了。
“我吵到你了?”
他笑了,虚弱无力,但是发自内心,像是表扬我和他的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这个词好像用的不对,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你再睡会儿,得发发汗。”
他看着我,“我昨天夜里白淋了一个小时的冷水。”
我没听懂。
“其实淋20分钟应该就够了,但是我怕没有效果。”
我听懂了。
“你…”我想说你神经病,但是又有顾忌,因为我不能确定我们之间的界限在哪里。
“我神经病是吧?”他问。
我没看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又笑了,像听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我故意拧着眉看他。
他不再笑了,“你还回去吗?”
“我…你晚上再…”
“别回去了。”他说,“我会害怕。”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我想我应该可以借他的手机给家里去个电话。
挂上电话,他已经又睡着了。
因为怕他再起烧,我每隔一小时就起来给他量体温。
夜里听到他很多的呓语。
别离开我。
爸!
别!
很多很多,类似于这种。
我想他的霸道应该是有原因的。
天还没亮全,卧室门静悄悄的开了,男人侧着身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的我。
他抬腕看了眼表,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只是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