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崖一听，吓得勺在碗沿磕了一下：＂是那个几年前在广西纠集党谋逆的白莲教？＂

来的瓷勺喝了一，才：＂我没有这么贵，老大夫，您多心了。＂

褚容璋又笑了，他好像总是很轻易地被白青崖逗笑：＂我说了，小公是我的恩人，你我之间，没有君臣之别。＂

姜行连不敢，下去为褚容璋收拾住去了。屋里又只剩他们二人。

褚容璋不答反问：＂我倒也想问，青崖怎会现在街的后巷呢？＂他着重提了＂街＂二字。

＂那可曾考取功名？＂

＂我自己来罢，小公吓得勺都拿不稳了。＂褚容璋接过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是今晚褚容璋第三次称白青崖为＂恩人＂，作为皇室中人，他实在是谦逊过了。白青崖不曾想过，有句话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作为君上，要了臣的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臣救君上更是天经地义，豁了命也不足为奇，事后赏些财帛也就罢了。哪里会有皇家弟真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的呢？

白青崖装作在鼓捣那药碗，不敢回看褚容璋。他刚醒的时候还能装作不知他的份，现在再装傻不得，白青崖连怎么说话都不会了。方才那样难免僭越，可要是卑躬屈膝，会不会显得他是个骨，叫人看不起？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是个好名字。　＂褚容璋像方才一样，招手示意白青崖来他面前，亲手为白青崖系上了那枚盘龙佩，＂我名容璋，行一，你看起来就如我的幼弟一般大。可曾取字了？＂

白青崖立刻涨红了脸：＂殿下！我只是路过那里，是去往……＂

白青崖脸都吓白了。他一想没准这丧心病狂的凶徒方才说不定就藏在那巷某看着他和焚琴，不由得后怕不已。再一看中此毒的褚容璋，不知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还是能装模作样，竟气定神闲，还在把玩刚才解下来的玉佩的穗。

白青崖也不敢问什么＂无妨＂，想赶快把这个话题绕过去：＂殿下是遇到歹人了吗，怎会一个人倒在街的暗巷？＂

姜行赔笑：＂是草民多事，公勿怪。＂话音一转才，＂公的毒不难解，我方才之所以如此为难，是这毒的来历，牵扯到民间逆教，白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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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毒名唤，醉生梦死，，草民的师兄在军中当过几年军医，曾随军围剿逆教，党在战中刀上多涂此毒。中毒伊始只觉伤麻痹，不多时上冷替，陷昏迷，最后在梦中心脉衰竭而亡，极其歹毒。＂

白青崖叫说到痛，汗颜：＂我天资愚钝，也不曾。＂

白青崖今晚频频在褚容璋面前丑，也不再脸红，装无事地将空碗放在桌上，又听褚容璋：＂我知了，老大夫实在辛苦了。＂

话说到一半，突然传来砸门声，伴着一个犷的声音：＂锦衣卫办案，开门！＂

＂不曾？＂褚容璋沉了一下，＂那也无妨。＂

白青崖着回：＂我……不知应当怎么称呼您……我是不是应自称臣？＂

正想着，忽觉有人拍了拍他的手，是褚容璋。

可惜他有限的阅历并不能让他想到这一层，他从褚容璋貌似平易近人的语气中汲取了些力量，鼓起勇气转过来说：＂殿、殿下，您别叫我小公了。我姓白，名白青崖，是吏侍郎白启元的三。＂

白青崖想拒绝，但又不敢碰到褚容璋，最终扭扭地受了：＂殿下，我还未及冠，不曾。＂

那药苦得要命，其实凉到能了，像这样一饮而尽是最好的，可不知为何，褚容璋就任由白青崖这样一勺一勺地喂，喝了大半天才喝了不到半碗。

褚容璋仿佛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叫他转过来：＂小公不是早就猜到我的份了？怎么下好像吓到了，不若方才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