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抄起一把烛台,刷刷刷三下,使的竟是一套剑法,奇的是,他出剑奇快,烛台上的烛火却不熄灭,显然他的柔劲造诣已经登峰造极。
严玉郎被这三下刺得有些狼狈,着地打滚退开,站稳身形赞道:“好绕指柔剑!”,又想起一事,好笑道:“你天天住这里,怎么不带剑?”
典狱长冷哼一声,“这里哪有人配我使剑?”
严玉郎见身边恰好有一个灯架,也顺手抄起来,掂量一下道:“有点轻。”使烛台轻轻一扫,地下却吹起一大片风尘,宛若狂风吹过。
典狱长一愣:“这是什么棍法?”
严玉郎道,“扫地棍法。专扫你这垃圾。”
从前有个嵩山,山上有个少林寺,少林寺有一个老僧,他天天扫地,读经,读武学秘籍,久而久之,他成了少林寺最强的僧人,而他的武器,还是一把破扫帚。这把破扫帚武功,不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但是举轻若重,暗合武学最高真谛。此时严玉郎使出这门棍法,登时小小的塔内如同刮起暴风,把典狱长裹挟在其中,典狱长凭借一手绕指柔剑,如同风雨中大江上一叶小舟在周旋,然而至轻至灵,却始终不肯被风雨漩涡吞没。两人又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是此时已经是双方亮出绝技,既分生死,也见高下的时刻,终有一个人会倒下。
“坚不可久,柔不可守”,严玉郎使的棍法虽然暗合柔力,却依旧是刚猛武功,他必须快速解决战斗,而典狱长剑法虽柔,可以久支,但是面对如此刚到棍法,显然不能招架到严玉郎油尽灯枯,眼下破局之棋眼,竟然落在了代曈身上。
其实从一开始交锋,两位高手就一直在留神代曈的位置,在典狱长看来,严玉郎心有牵绊在代曈身上,故此心境不纯,出招也一定急躁,因此没对代曈下杀手,可是一旦打起来,两人必须全神贯注,典狱长哪里还有暇顾及代曈?眼下代曈已不见踪影。,
典狱长被严玉郎的棍逼得节节后退到佛桌边,忽然反手一烛台,插向桌下。狞笑道:“你的小阉货,应该在这桌下吧?”又忽然呆住,因为烛台刺中的是一个硬物,明显不是人。
严玉郎微微一笑,抬眼看向佛像头顶。典狱长也不由自主地抬头,却没看见有人。情知上当,暗叫一声不好,但是严玉郎全力一棍,还是没有避开,一棍下去,典狱长左肩骨尽碎。坐倒在桌边。
代曈从佛像后跑出来,扑到严玉郎怀里,问道:“赢了?”
“赢了。”严玉郎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典狱长喘息良久,上气不接下气道:“想不到,我以为这小鬼会牵制你的心境,到头来,却牵制了我自己。”
“承让了。”严玉郎并不想杀死他,转身和代曈并肩下楼。
就在严玉郎转头的一瞬间,典狱长左手的烛台飞起,无声无息地射向二人。严玉郎忽然转头,他早知道这人不会干休。用棍轻轻一格,挡掉了烛台。反手一棍飞去,打死了典狱长。
“走罢。”严玉郎又去揽代曈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