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失散多年的亲舅舅，在皇里看到了新科士榜上有他的名字。

他舅舅是个太监，大唐严令太监不得政，那太监的外甥，当然也不能从政。

一提曈儿，东家是一万个满意:“我就说这曈儿是天生的小倌儿苗。”

“阿青啊，其实有时候我很佩服你，像你这样聪明又善良又绿茶的人，真的无怪小公爷铁了心要娶你。”

阿青理解东家，东家也有自己的伤心事，东家年少时诗文经策，也都是极好的，兴冲冲来到长安赶考，却被告知他没资格官了。

东家停了这话题，喝了一绿茶，转:“听说曈儿他觉得自己太过了，还找你问过？”

阿青喝了果茶，笑:“曈儿没去势前，那东西您是见过的。”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吧。东家虽然残忍无情，但每期小倌中，都会有一两人是善待呵护的，这也许是东家对自己年少时救济天下的赤之心最后的一缅怀。

“哎呀，阿彦才不会那样小心，假若他当真吃醋，便把曈儿也娶回去好了。”

东家对外说给小倌去了势，便会听话。知隐情的阿青却知，东家其实是恨死了自己的舅舅。他痛苦，就要让更多的人和他一起痛苦。

长安的另一家茶楼里，东家正和阿青难得地来喝茶，正聊着曈儿的事儿。

“怪不得那般粉白。”

梦碎了的东家在长安客店面发了三日三夜呆，终于第三天了门，辗转给皇里的舅舅捎了信儿见上一面，一见面就跪地磕哭天嚎地地认亲。

东家幽幽:“世便是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可怜人多了，我总不能每一个都放过。没有银钱，到时候谁可怜我呢？哼哼，读书，士，我少年时何尝不是一样想朝堂，想造福社稷？”

全是太监！

东家一乐，开玩笑:“你们俩妹磨豆腐么？也不怕小公爷吃醋。”

“对呀，听曈儿讲，他那宝贝以前就比同龄的孩生得都大，发育得也早，一起来，便要个没完没了，他以为那是邪，所以竟然几乎从来不自渎呢。”

东家的舅舅年轻时好赌惹事，给家里险些闹得家破人亡，没奈何才离家走，到长安一狠心了太监，以为家里早就恨死了他，哪想得到这外甥这般念骨亲情？又惊又喜地认了外甥，以后自然极为照顾。不几年，东家在舅舅的照顾下生意发了财，再过几年舅舅得急病死了，东家便在长安开了一家专养小倌的青楼。这青楼可算得上是全长安最纸醉金迷最奢华的温柔乡，另有一样与众不同，那便是这里的小倌全是去了势的。

“像我又不是我，真喜了，娶了便是，我也喜曈儿，有曈儿陪着跟阿彦后宅里那群妇人勾心斗角，倒也闹。”阿青全无心机地说。

“可是越这样，望便越积压得多，他一被去势，更是无发去，他小倌一朝得了趣，浑上下便没一不的，稍稍一碰，就作一滩，连连，那是装也装不来的，哪个客人会不喜，便是我见尤怜呢。”

“……最近行的话，和白莲差不多吧，也不知曈儿这朵白莲，最后是被谁摘去。”

当时长安风气，男人是不喝果茶的，只有女人和小倌，以及小受才喝果茶。故此若有士相中了谁家清俊少年，便要请他喝果茶，其中奥秘便是如此。

气无力地小声骂。

东家想了想，笑了:“曈儿那东西大得哪里像十四岁的娃儿，他若不去势，日后不知有多少姑娘死他。”

“东家，绿茶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不怕小公爷见了曈儿，真的喜了？毕竟，曈儿格像你。”

阿青说:“曈儿若不小倌，生在长安，也是一位极好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