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晔安静而顺从地跪着，纵使浑酸痛也绝不敢动一下。

这样的气氛下每一分一秒都让他觉煎熬。许晔索闭上睛，无声地等待家主的判决。

“许晔，你说是吗？”

“跟我们走吧，家主要见你。”

“任家主责罚，贱绝无怨言。”家主冷淡的声音听得他一寒颤，差跪不稳。许晔颤声，跪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他还有机会回到这里吗？

承祈骞居临下地看着面庞尚且青涩稚的青年拼命地摇，惊慌失措地爬到他脚下，甚至忘了规矩一般恐惧地看着他。

他刚想主动告罪，却又听家主开，连忙掐断自己的话茬。

“回家主，贱不累，求您责罚。”许晔双手背后，恭顺地额贴地，但是动作明显因疲惫而显得有些僵。

“那就二百鞭吧。”

“许晔啊......来我承家隶也真是委屈你了。”

他主人的父亲，承家现任家主承祈骞就坐他面前不远，悠闲地品着茶看着书，仿佛只当他是屋内的摆件一样。

“反正我儿喜你，愿意为了你任何事。”

“累不及家人的，家主恩明大义，求您开恩，饶过贱的弟弟妹妹......他们现在只是普通人家的孩了，他们在很普通的家长大，他们绝对不知过去这些事情，贱发誓。”他一气，然后一个惨淡的笑容。

“家主，贱不敢......不，不是，贱没有这样想过。”许晔低下，额又一次地。

“怎么，你不想知我为什么罚你？”

“怎么，跪累了吗。”许晔突然听到传来家主浑厚的声音。承祈骞将书合上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走到他前。

“你倒是真是听话。”

承祈骞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轻笑。

“许家虽然不过一个没落的小家族，但你毕竟也是许家的继承人，从小也是锦衣玉长大的。”

又是二百鞭。许晔闭了闭，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生命将在今日走到尽。他一瞬间觉彻底解脱了，但心上却还是难以掩盖地有些不舍和难过。

“贱的一切都是主们的，都听家主吩咐。”许晔知他不该揣度主们的用意，可是他真的不知哪里又错了，又惹了家主不兴。

“是　，贱遵命。”许晔艰难地应声，没丝毫的辩驳和反抗，只是安静地接受了命运的宣判。他跪在原地等着有其他家把他拖下去打死，却不见有人来。

“贱念大小手救了贱的弟弟妹妹，与大小签的也是卖契，卖的是一辈......贱这一辈都只是承家的，贱念承家的恩情，绝不会有其他妄想，只愿好好服侍主们。”

许晔依旧低着。他膝行着向后退了一步，轻声回话。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但是......但是贱的弟弟妹妹那时还是婴儿，他们真的什么错事都没过。”许晔突然抬起，神中带着几分哀求。

“只是求家主放过贱的弟弟妹妹......我自己错的事情我自己承担就好了。”

“贱明白家主的意思了。贱会跟小少爷说清楚，然后自愿了结生命的，绝对不会让小少爷对还有半分心思。”

“一朝为，怀恨在心。潜龙蛰伏这十年，费尽心机得了小少爷的赏识成为私，还可借承家的手为自己复仇，说不定还能复兴许家。”承祈骞端起茶杯小啜了一，脸上带着一丝诡笑地看着许晔。

“家主的话就是命令。家主想要罚贱，不需要理由。”

“那家仇呢？不报了？当年你全家都被血洗，就不想为他们讨回公吗？”承祈骞脚尖抵住许晔的额，不让他继续磕下去。

“是。”许晔俯首，然后膝行到门给自己换好鞋站起，在迈家门的时候有些留恋地最后望了一屋内的陈设。

至少，他还是想再见主人一次，好好地个别，放过彼此，下辈再不相见。

他有些慌张地抬起，却见家主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哦？罚什么？”承祈骞轻笑一声。

“许家的生意的确不净，也曾过不少......令人不齿的事情，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贱和家族的报应。”

自己真的已经足够谨小慎微了，可难免还是会犯些错误。难是主人命自己改掉的规矩？还是因为饭团抓伤了主人？还是因为……

“贱......不想报仇，也不会报仇。”指甲陷中，掐一红的血沟。许晔咬着嘴，脸苍白，语气却格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