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真人静静立在窗边，直看到天大亮。晨风动他衣袂，往日谢杳所熟悉的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被收起，一袍周正，目光悲悯，这么看着，倒真像是遗世的仙人。

沈辞淡：“你亲去跟着，再调几个人同你一，务必亲看着人了松山观再回来复命。”

净虚真人默默将棋收回棋盒，推开窗。这时候天已隐隐亮起来，晨光虽熹微，可他这丹房的位置好，能将大半个松山观尽收下。

净虚真人哼了一声，到架前，从里取一只匣来，抛给谢杳。

谢杳冷不丁推门去，吓得他手一抖，是多放了二两。这炉丹算是废了，净虚真人疼地倒了一凉气，忍住将丹炉砸到谢杳上的冲动，笑不笑问她：“你来作甚？”

鸣声响起，天还暗，谢杳终是再也撑不住，往棋盘上一趴便人事不省。

净虚真人思及这孽徒变着法儿气他，他却还事事为她着想，给她留后路，不禁十分自我动，沉浸在自个儿营造的绝世好师父的心绪里，声音陡然转柔：“什么时候你觉着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了，就打开瞧。”

净虚真人见了那符，皱着眉掐指算了些什么，末了还是嘱咐：“这两件你且都好好收着。”

净虚真人满脸写着你猜我信不信，破罐破摔地另搁了一些什么丹炉里，恻恻想到时候把这炉丹给谢杳吃下去才能愤。

谢杳一耸肩，“早看了不就早防范着，何苦再落到那境地？”

迟舟这才瞧自家主心情不好，收回了本想耍个赖推掉的心思，恭谨应下来。

那心绪只是一瞬，见着谢杳“哦”了一声，低就要拆开，净虚真人一气差儿没提上来，上前一把夺过来，恨其不争：“迈不过去！你这才多大儿事儿？”

净虚真人白日里打盹了整一日，了夜倒清醒起来，聚会神地守在丹炉前，正往里加着什么。

净虚真人摇了摇，“收着罢，若到必要时，兴许当真能救你一命。”

了一声。

净虚真人走到谢杳侧，

净虚真人被她这说得还有些在理的话一堵，憋了半天方：“天机不可，早看了便失了它的功效。”

谢杳又“哦”了一声，重接过来，从怀里掏前几日谢夫人给她求得那平安符，利落将两件什儿系到一起。

谢杳执白，敲了敲棋盒，“可提前说好了，无论输赢，我都不抄经书的。”

既是这一炉丹药已然毁了，净虚真人空闲下来，又睡不着，索拉着谢杳对弈。

净虚真人快答应下来，两人不知手谈了几局，纵使谢杳困得睁不开，屡屡落落错位置，他也不放她去睡，言之凿凿毁了他一炉丹总得赔上儿什么。

“师父别想了，我不会吃这些东西的。”

谢杳接了一下，却没接稳，那匣在她手上一弹，落到地上，掉里的东西来——一只锦。她将匣捡起来抛回去给净虚真人，拿起锦前后看了看。

谢杳到松山观时，天已快要黑下来。她轻车熟路沿着石阶上去，寻到净虚真人那间丹房。

“当然是来聆听师尊教诲啊。”

“这符是我娘求得，我拿到时已然了起来，本以为是自师父之手，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