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同你说什么？我现在就说。但凡你想知的，我必毫无保留。”谢杳抬正对上他视线，神端的是清澈坦，手却在袖中不自觉地握成拳——重生这事，还不能说。

“扶太登基。”谢杳神极认真，“太与皇上的行事风格大相径，未必会走和议的路。于政务上，太是个可靠的。且如今局势，他与宁王隐隐有分抗礼的意思，若是辅佐于他，日后便是从龙之功。新帝羽翼未丰，不敢妄动边关，一时半会更不能对肱之臣下手凉了群臣的心。这便是我们的来日。”

谢杳皱着眉摇了摇，一时拿不准他的注意力到底在哪儿，抬手着隐隐作痛的额，说了句“不是……”又不知从何解释起，索不再开。

他转往外走，“今日我要去一趟，兴许明日才回得来。你好自为之。”

沈辞抬看她，角似有似无挂着一抹笑，瞧不喜怒来，问：“照你这么说，往后又是何打算？总不会是，就委屈求和一世罢？”

沈辞定定与她对视了许久，终还是直起来，“罢了。”

十五年镇国公事，绝不仅仅是因着沈辞心急了纰漏，更是因着皇上想以和止战。当年沈征诈死逃过一劫，可也落了满的病，这才在登基后没几年便崩了。

沈辞前脚门，雁归后脚便来，先是见着了一地狼藉，叫了丫鬟来收拾，而后斟了一杯茶送到谢杳手上，怕她第一回见沈辞动气，被他吓着了，温言宽：“世殿下向来是这个脾气，当年有一回在边疆他动了怒……”雁归本想举个例，却又怕这例举来，谢杳更得怕他，及时收住声，“过两日殿下气消了便好了。”

前线之事自始至终谢杳是半消息也无，即便是重来一回，也摸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但凡牵连到沈辞的，她是万万不敢拿来赌的，这样一来她只能选那条更稳妥的路，即便曲折些。

“何为来日？”

谢杳接过茶，却只放在一边，“气消了又有什么用。这不是偶然，我们之间，总跨不过

谢杳了一气，“可是阿辞，比起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安危。更何况战争造成的民生凋敝，几乎是一瞬间的，议和虽是耗些钱财，却也不至困顿。两害相较取其轻，也不算相悖。”

谢杳以为他是松了，神倏地一亮，“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沈辞中最后一丝笑意也退了个净，整个人蓦然生些寒意，“果然是他。”

这边谢杳侃侃而谈，一看便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思衬过许久的，那边沈辞仍是不置可否，静静听她讲完，轻叹了一气。

谢杳闻言也站起来，抬起的步在空中一顿，还是收了回来。只不过起的时候太急，衣袖带到了案边一只碟，碟摔到地上，“哗啦”一声。

她见沈辞不说话，又接着：“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倘若朝廷不手，沈家军把突厥打回去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到那个时候，大兴民的日也好过。”

“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为了沈家好？”沈辞双手撑在案几上，看着谢杳，“杳杳，有些话我没问你，不代表我不知。我是在等你，等你哪天愿意亲同我说。”

沈辞走了去，脚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