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巡,谢杳斟了一杯酒,依然是六分满,遥遥向霍知州一敬,“但观霍知州谈吐不俗,便可窥见这滇南宝地实乃钟灵毓秀之地。”
“不错,”沈辞微微颔首,“可他一应事务对答得当,若不是蓄谋已久,那么兴许是灾情当真不重。”
沈辞一笑,“你先说说。”
晚宴结束,沈辞和谢杳各自回房。
“你更偏向于是他蓄谋已久。”谢杳肯定,“这一路来我便觉着安静得有些过了
。可我不明白,霍淳此举意
何为。”
“哎,”霍淳摆了摆手,“居士有所不知。”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窗微响,有人翻
来。雁归见了礼,“请世
殿下安”,便自觉去门
守着。
霍淳忙不迭回敬一杯,“不过荒蛮之地罢了,居士谬赞。”
既是开始谈正事,厅中的歌舞倏而停下,歌舞乐齐齐福
退下去。霍淳放下手中银箸,正
:“滇南之所土地贫瘠,百姓真正务农为生者少,多是靠着与四
的商贩往来,是以这
旱之下,于百姓的生活影响不大。”
霍淳又叫歌舞来,“世
所言之地,该是滇北,那
的灾情确是严重些,不过这也不该鄙人
不是。”
沈辞又问了些细节,霍淳神如常,对答有条有理,倒真让人有七分相信。
沈辞拍拍她,
下了帘。
“霍知州谦虚。皇上向来恤民情,宽仁驭下,我等此次是奉了皇命前来贵地赈灾。只是不知贵地灾情如何?”谢杳笑着将空杯盏放下,“霍知州透个底儿,我等也好早些决议,回禀圣上。”
谢杳皱了皱眉:“粉饰太平。”
晚宴是给他们接风洗尘的,自然举办的隆重,席上遍是酒珍馐,若不知
的,定然想不
他们这行人原是为了赈灾而来。
一行人在知州府安顿下来——沈辞和谢杳都是其中举足轻重的大人,住得自然是上好的客房,离得也近,中间不过隔了一堆假山石景。
谢杳嘀咕着:“再说我们这一趟走都走了,倘若不在此地赈灾,换个地儿,也还是一样的。他何必这么上赶着让我们挪地儿?”
通常来讲这些知州不得三分的灾情渲染成十分,以此向朝廷求更多的拨银,无论是中饱私
,还是造福一方,总归是有银
好一些。
见谢杳面并不似全然相信,他朗声而笑,“居士来时这一路也该是见过,此地地广人稀,多数的土地皆是抛荒,真正所耕者少。”
谢杳没搭他这个腔,直正题问
:“你怎么看?”
知州姓霍,单字淳,约摸正值不惑之年。他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调拨回来任知州也有六七年的光景,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信手拈来,说话又风趣,席上几句话就将气氛调动起来。
谢杳知再问不
什么,回以一笑,敬了一杯酒,就此揭过。
谢杳房中只留了带过来的雁归一人,知州府上的下人皆留在外,这时候将房中烛火
熄,
上衣裳却仍是完好穿着,丝毫不像是要歇下的样
。
沈辞将方才挽上去的袖放下来,“人你调教得倒好,她那军中礼节在迎云阁改了许久都改不过来,到你这儿没多久倒是好了。难不成还随人?”
像霍淳这替朝廷着想,能省一分是一分的知州,简直令人动容,应当提
褒奖当作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