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抬手扫落她兜帽和肩上的落雪，只低低嗯了一声，神一如平常，叫人瞧不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等了正月，谢家便该搬去尚书府了，两人能这般见面的日所剩无几，这时候随便说什么话都显得格外绵长些。

目送着沈辞走远了，谢杳着来路往回走，直到遇上一直候着的谢盈。

谢杳抬看雪无边无际落下来，幕天席地。一时两人都默然。

沈辞在她面前站定，先是将手中那只炉递在她手里，“方才送母亲回房顺来的。”

沈辞无声一笑，这几年过去，他的小姑娘已然不声不响地长大了。

谢杳，转往回走。正走到墙，却听后他唤了一声“杳杳”。

谢杳抿了抿，将怀里一直焐着的汤婆拿来递到她手上，“叫你候在这儿是把你栽在这儿了？”

谢盈捂住汤婆，和了一些，方回话：“我若是走了，这里又黑，你回来该找不着了。”

她来得略有些早，等了一盏茶的时候，方听见有靴踏着积雪的簌簌声响由远及近。

谢杳：穆朝，你变了。

谢杳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咬了咬下，把话引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谢杳思路向来都脱得很，东一句西一句，偏偏沈辞也总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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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它造得讲究，一时兴起想上去看看。又恰巧遇上太喝醉了，把我认作了刺客，这才手伤了我。”谢杳理了理思绪，接着编：“后来太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又问了几句话，你便上来了。”

雪愈见大了。

谢杳应声望过去，只见沈辞提了一盏灯，从远走来。他许是刚刚骑回府，上那件鸦青斗篷落了好些雪，且有些松垮。灯前雪片纷飞，黄的光影下莫名有些静谧。

作者有话要说：

穆朝：这叫计划不如变化。

谢杳直等到各都歇下了，方披衣起。雪下得大，只这一阵，地上便覆了一层。她抬望了一天，漫天的雪落像是要坠她中似的。谢杳哈了一气手，将兜帽上。

如今她量了不少，眉间是人间难得的好颜，凤眸一挑，瞳里像是藏了两泓潭，让人溺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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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迁府

谢杳接过来抱在手里，登时打了个寒战，又用焐了的手了鼻尖，方斟酌着开：“我今儿个就是闷得慌，便随走了走，谁成想一不留神就走到了那阁上。”

沈辞忽的抬手抹去她脸颊上沾的雪，低声：“外面太冷，回去歇着罢。”

从中回府时辰已不早，谢杳下车时，恰飘起了雪。因着第二日就是大年三十，各家皆是张灯结彩，瞧着就闹得很。

猩红斗篷下，小姑娘着兜帽，半侧过来，侧颜掩在纷纷扬扬的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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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转走了。

谢盈站的那正是个风，谢杳走到她面前时，她已然瑟缩不止，小脸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