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虽是秘密发丧，可一应仪制皆是着太妃的规格，了皇陵。下葬前两日，沈辞将自己关在湖心阁，一整理她的旧。

尸首看诊。

后之事也有老臣启奏过，恳请圣上选秀，充盈后，早日诞下皇，被沈辞以“边疆一日不宁，一日不得薄赋轻徭，朕便一日不能有此心”云云搪过去，不过月余，便寻了个由赐那上奏之人还乡——那人不过刚至甲。

“我分明知你最怕，却偏偏将你困在这儿。你明明怕怕到恶心，却偏偏选了这么个死法。”

“他是料定了我不会动你，玉玺藏到别总没有藏在你这儿来得妥当。没有传国玉玺在手，就永只能是臣贼。怕是就连他在你面前服毒自尽，都是算计好的。以你的，就算嘴上不说，心中也定然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一来，你我之间，破镜再难重圆，你也永不会主动把这玉玺拿来。”他语气平常，仿佛是她还在的时候，与她闲话，“这么看，他倒是算准了。”

那只红锦匣，连同里的传国玉玺，就这般悄无声息地随谢杳下了葬。

沈辞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他轻笑了一声，“难不成真是缘浅？不然为何你总是等不到我，总是不愿意等我？”

“杳杳，我错了很多事情，可我还没来得及改，你就离开了。”

一时间东之中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拖下去砍了，直到沈征亲临，这场闹剧才被迫收了尾。

里面正是那方他们遍寻不得的传国玉玺。

这是沈辞登基后的第三个年，边患已平，然内陡生。

他这时候才发觉，她原来是有收拾旧东西的习惯的。早些年通的信，送的小玩意儿，甚至某一日她随手摘的一朵，枯委顿在岁月里。

朝臣论及这位新帝，多是战战兢兢——这位新帝睛里不得沙，雷霆手段治下，偏偏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得他倚重。

沈辞翻到了那只红锦匣。看到匣底的“穆”字之时，他怔了一怔，而后又将匣翻过来，先是用谢杳的生辰试了一遍，未能打开，又换了两个。试到他最不想记起的那个日时，匣“嗒”一声弹开。

东自然也是空着的。沈辞近伺候的人才知晓，圣上隔三差五，就要去到东那湖心阁里眠上一宿——也唯有那一宿，他睡得稍安稳些。

五年后。坤和三年。

夤夜时分，沈征自东回。

“你若是还在，指定又要怨我心思了。”他笑着摇了摇，将匣原样关上，“既是你不想拿来，便让它随你去罢。”

且沈辞自东始，边便连个知心的人儿都没有——倘若不把前朝太妃那祸算去的话——后至今仍是空虚，便是枕边风也无去。

沈辞抬手了额角，倏而笑起来，“杀人诛心，穆朝这步棋着实走得妙。”

正如在南疆一个不甚起的角落，在发放的人群中，一个总不怎么开说话的姑娘，掐算着时候，挑了个相近的日，悄无声息地了结了自己——她的尸首在山下被找到时，手中还攥着一方红芍锦帕。

沈辞从正殿走，抬看了一天，而后去到湖心阁里，推开谢杳卧房的门。人被安置在榻上，仿佛同往常一样，只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