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看着她略显茫然的神情，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愉悦，在她眉心缱绻落下一吻，方才继续：“是以穆朝大婚的那八字庚帖，实则是谢盈的。”

天黑得愈发晚了，湖心阁虽是比旁的地方凉些，可里的人还是个个儿得苦不堪言——他们伺候的这位主，一不用冰，二不风，将窗一关，阁里跟蒸笼也差不离。

近些日沈征也不太利，便叫太监国。朝中一应事务逐渐迈上正轨，沈辞夜里理政事时也并未避着谢杳，是以她多多少少也跟着看了些。

谢杳叹了一气

才放下心来。果不所料，沈夫人这桩事如今知情的只她和谢盈了，沈辞并未查到什么，这账还算不到谢盈上去。

沈辞伸手覆上她双。

沈辞送过不少冰来，谢杳只是冰寒凉，阁中又常年气，容易伤，悉数差人给送了回去。

谢杳不再搭理他。他们之间已经默契地未再提过这一茬，她竟忘了，这些事要她来劝，怕是难。

她抿了抿嘴，开：“有些树，挪了窝也是一样长的。砍掉费事，不如修剪。”这几个人都是可用的，且系不浅。现下调离，委实不是明智之举。与其猜忌，还不如收为己用。

上等的狼毫笔被扔在笔搁上，沈辞望着她勾了勾角，笑不笑：“谢杳，你告诫孤用人不疑这四个字，不觉得像是在嘲讽么？”

她与谢盈是同日不同时，既是知晓了换命一说，生辰八字被换谢杳毫无意外，只是后面这句被沈辞说来，她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她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沈辞便又不安分起来。只是这回，他像是存了心引诱她似的，不不慢，一诱哄着，温柔而又克制，直到她两颊至尾都氲上一片绯红，眸中仿佛了两泓秋一般望他底，直望得他心中一动——这样的神，是很容易叫人疑心动了真情的。

“沈辞，用人不疑。”虽说制衡警惕自是免不了的，可就他这般下去，迟早要内耗空。

不过沈辞也只提了这么一嘴，神恹恹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样一来，谢盈最起码还能留一条命在。

沈辞将手中的笔蘸了蘸墨，也未抬，“你如今说话怎么也弯弯绕绕起来了？”

沈辞与她抵着额，手搭在她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着，忽的开：“你与谢盈的生辰八字，一早便被换了。”

沈辞本就是个心思重的，疑虑颇多，这两年这病更甚了。且他从前无论如何也还披了张端方君的，不似如今这般浑戾气丝毫不加收敛。战事如此，朝堂之上依旧如此。

偏生这主自在得很，真真是冰雪为肌玉为骨，人里衣都被打了，她只摇了摇小扇，额上半滴汗也没有。

谢杳将他手边一纸调令拿起来细细读过一遍——当年她借着太妃的份，别的不说，这朝上的人还是勉能认一圈的。江山易姓，不妨碍这些朝臣里的一分识时务地接着为国效力。

要真论起来，当日用错人的不是他，而是她谢杳。只是如今这事儿也说不得。左右结果都是一样的，其中再多曲折，也失了意义。

第16章密谈

这一看，便看了问题。

至于她不喜开窗，沈辞只当是她厌着湖，并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