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来时没开灯，整个包厢内只剩下靠床墙上的几盏灯的光线，纪停仿佛沉没在了半明半暗的空间里，眯着睛看着秦彦“咔哒”一声锁上门，转一步步走近，最后沉默地停在床沿。

纪停想了一会儿，：“嗯。”

他想着想着睛一亮，蓦地抬往上望去。

“徐文乐。”

秦彦：“挑谁？”

“……你在想些什么啊，我又不是徐文乐。”纪停没喝多少酒，一时的困意过后，仿佛生了锈的脑渐渐地又开始正常运转了起来，“我要求很的好不好，真要挑个长得好看的，我还不如挑——”

“那如果别人长得好看呢？”秦彦自顾自地继续问，“你就要和他们上床吗？”

……又白又，明明更像是个糯米团。

包厢的隔音的不错，但前边舞池的音响声音实在太大，隔着墙低声沉闷地震颤着。

“……我没有。”纪停拧起眉，下意识地否认，“我说的。”

徐文乐被这语气吓得一个激灵，心直接骤停，脖僵地扭过去。

着眉象征地挣扎了两下，知秦彦不会放手后脆抬脸看向了徐文乐。

……怪可惜的。

纪停：？？？

纪停一逗就笑。

“睁，”秦彦面无表情地站在床沿，躬下，语气意有所指，“不是想玩儿吗？”

“……”纪停想要抬手脸，无奈秦彦不撒手，他只能迷迷糊糊地在秦彦手背上虚虚抓了两下，然后才慢半拍地听清这人说了些什么。

秦彦掐着纪停的脸，不所料地看见他忍不住挣扎了两下。

他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眨了眨，忍不住想笑。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不和我说清楚。”纪停几乎动弹不得，冲着他扬了扬眉，“你这么玩……喜好变得快啊？”

年纪还小的秦彦听的多了，也跟着这样想。后来一块儿上了幼儿园，他和纪停两个小人儿手拉手，第一次觉得父母说的话并不总是正确的。

“你给他开了哪个包厢？”秦彦冷着脸，拖着懒洋洋仍旧一无所觉的纪停，一字一顿，“我带他过去。”

他把蹦到尖的“你”字给生生咽了回去。

实话实说，从一个术生的视角而言，秦彦的长相的确很符合他自己的审，面廓锋利又冷，五官立，山到鼻梁的线条笔直，像拿刀劈砍来似的。

“嗯，”秦彦已经凑近到额贴了他的额，包厢里空调的温度很低，纪停能受到小臂肤上的冷意，又受到了仿佛越贴越近的量，“你觉得他们长得不好看。”

他本能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偏偏昏昏睡，困倦像把铅锤沉甸甸地坠在他的神经，连官都慢了半拍似的，像有什么在缓慢地吞没他的意识。

秦彦慢腾腾地叫了他一声。

然

纪停从小时候开始就三天两地闯祸，愣是凭着自己的长相免挨了不少打。秦彦父母那一辈的人喜纪停，每回见面，都说他长得像个玉娃娃一样。

“材比例也很好啊，”纪停兀自着神，“宽肩，窄腰，长，还有腹肌和人鱼线……哪天能不能让他给我个人模特——”

“没谁。”纪停沉默半晌，表情复杂，“……我应该是困懵了。”

徐文乐嘿嘿笑着摸了把脸，一时间竟然把一旁低气压的秦彦给忘了，作死地对着纪停挤了挤睛：“可不是，上次试了一回，男的上起来是真的带劲……怎么样？包厢都给你开好了，你看上哪个，带过去玩玩呗？”

“这么快？”纪停兴致缺缺，向后仰靠在秦彦怀里，心里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着什么时候带着秦彦开溜，嘴上仍旧跟着拱火，“行啊，你给我找个好看些的——”

“什么？”纪停被推到床上的时候还浑然不觉，甚至就着这个姿势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后来纪停的脸长开了，廓明晰，收到的情书和小礼能有他半人，脸颊上的婴儿也渐渐消了下去，但腮帮起来依然，只不过后来的纪停也不让他了。

“也没喝多少，”秦彦毫不留情地伸手揪住他腮上的，甚至颇有闲情地往外扯了扯，“怎么困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