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进去!”
高骨听得出,这人比他更急切,头上两个哥哥都不是吃素的,不好打发。
“此乃义父手谕,”高骨从怀中掏出一张四叠的宣纸,杨铎双手接过。
“弟多一句嘴,此刻乃是姐夫生死存亡之际,义父自会鼎力相助,可若姐夫自己不争气,恐怕别人也救不了你……是死是活,只在一念之间。”
“是!自然……若我无法即位,两个兄长必容不下我……不成功便成仁!”杨铎立誓一般,额角的汗已经细密冒出。
“你自己成仁便罢,若是连累了二位侄儿,只怕义父会将你挫骨扬灰,必要之时,希望姐夫抛却不必要的情感纠葛,莫要失去良机,”高骨说完最后一个字,如愿看到杨铎诚惶诚恐后,便身形一闪,退入黑暗中离开了。
接着他连夜赶路,回到延元宫禀报消息,除了杨铎的态度,还有给老尹候会诊的医官名录。
“君上,这医官有几个眼熟的,”虞苏正巧也在,跟着扫了一眼名录。
“怎么说,能起死回生?客卿哪里认识的他?”高祯问他,顺道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虞苏今日穿了一身软烟色禅衣,衬的他手脸越发白如新雪,一头青丝半挽,戴一珍珠镂空金簪,整个人素雅之中带着贵气,单手执纸片,微额首垂眼睫,恭顺却不谦卑,这气韵端的说是诰命夫人也不为过。
“臣在莽君的学堂认识,此人起死回生不敢说,妙手回春倒是可以,且他不爱财不爱色,一般人难请,既然肯去赤泉宫,自是会下十二万分的气力,”虞苏将纸片扔进杯中,看它在水中化成白雾;“趁着尹国还未乱,臣今日就启程,待到臣走了,老尹候也不必留了。”
“再留几日吧,”高祯想了想,改跪坐为歪坐,一条腿膝盖竖起,一副野调无腔的模样,神秘道;“你不是还要回来嘛……”
虞苏知他的计谋,准确说,这是他自己向高祯献的计;“差点忘了,等臣回来后,这位神医不可留,他不能任君上所用,留着便是祸害。”
“许你,”高祯很大方道,盘着手中的玉把件,看向跪在下位的高骨用下巴一指;“这义子脑子不甚好使,功夫倒是厉害,孤本想让哲成送你们入尹国,可他身为延元宫的北军首领不便出城,在尹国的路程就让高骨护送,出了尹国便有常综将军接应。”
高祯口中的哲成,是他庶子高翰的表字,在延元宫担任北军首领一职,驻扎在延元宫内,负责宫内的守卫。
“君上不急着安排,日后再说,”虞苏倒也不急。
“日后?”高祯皱眉,故意摆出一副轻薄相,隐意悠长。他相貌堂堂,虽那鹰钩鼻有几分阴鸷,但不掩他面目俊朗,想他年轻时定也是个风流人物,所以当着人说这话,虞苏并未动气。
“自然是日后,等日后,臣回阵国变法,大动干戈,又无任何根系,自然会得罪各大卿族,到时还望君上回阵国主持大局,为奴做主呢,”虞苏越说声音越低,高祯不得不离近他才能听清楚,最后那一个字化成一股清风,吹入高祯耳中。
“啧,”高祯打了个激灵,缩回脖子,手背上有个温热的触感,刚才虞望似乎拍了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