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看小公子行径有异,不敢抛下他独去,边叫他边追,可他老胳膊老腿哪能追上蝉予,幸而头脑清楚,指挥场中的几名打手跟上小公子,务必保护他周全。
于是这几人在博戏园中你追我赶,掀翻了几张案子后,终于将那贵客按倒在地。
“你跑什么!!”蝉予拽着那人衣襟恶狠狠的问。
“你……你他娘的管我!”贵客满脸油汗,气喘不已。
“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老子管的就是你!!”蝉予拽着他起身,听见身后掌柜悄声说。
“小公子……公子幼清半个时辰前,就是跟他一同出去的,后来他自己回来了。”
蝉予面无表情,点点头,命这几个打手压着贵客出去。
“耍钱不要紧,要紧的是莫要空逞能,逞了能还不肯掏钱,坏了规矩,也坏了大家的兴致,”酒肆掌柜大声冲众人皆是,接着一施礼;“让诸位见笑了。”
蝉予押着人,待到酒肆后院中的柴房里,将门一关,点上一豆幽幽黄灯。
“我义父呢,”蝉予命人将他压在地上。
“我……我哪知道啊!”那贵客嘴硬道,说的话却没那么硬。
“哦?你们出去是做什么?”
“是……是他找我出去的,我就跟着出去了……说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陪我一辆马车!然后我让车先回去,我继续……继续玩!”
“撒谎!”蝉予啐道。
“呵……撒什么谎,我可知道你是谁……”那贵客忽然嗤笑着;“你也不是他真儿子……你操什么心……他养你干嘛的?莫不是……哎哟!!!!”
蝉予不等他说完,照着脑袋便是一脚,踢的贵客眼冒金星,鬼哭狼嚎。
“他在哪!!”蝉予蹲下身,抓着他松散的发髻质问。
“哎哟……哎哟……你敢打我!你们杨炎……怎么都……你……我让我父亲杀……哎哟!!!”
蝉予抓着他脑袋往地上砸,顿时血花四溅,旁边的打手微微皱眉,没想到这锦衣玉食的小公子不仅不怕逼讯,还亲手上,瞧这手法,怕不是同行吧。
蝉予对这贵客并不留情,一顿好打,没几下便打得他满脸血,皮开肉绽,旁边的打手仿佛化身护法,防止别人打扰。
这贵客终是富贵出身,没受过皮肉之苦,哭嚎着说了实话。
原来那日砸车杀马后,他便对杨炎幼清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因为知晓近几日他常常来博戏园查账,便找了理由去单见他,装出卑微懊悔之意,意思是那马车的事情被父亲知道,骂他无能,也不替他还博戏欠下的债,他走投无路,望杨炎幼清不计前嫌,给他指条明路,少还点债,为表诚意,他偷出家里的好茶好酒奉上,请杨炎幼清去对面饭庄。
杨炎幼清并不肯同意,但收下了他的茶酒,贵客还专门给他倒了杯赔罪酒,吃完酒,贵客送杨炎幼清上了马车。
殊不知,这马车却不是自家马车,而是这贵客特意装扮的假马车,除了车夫,那舆、轮、鸾铃全都一模一样,而杨炎幼清吃了几杯酒后微醺,没仔细询问便上去了……
“那马车现在何处!!”蝉予听的心急如焚,胸口如被银针戳刺一般,疼得他几乎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