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之内的,公子莫要着了他的道!”蝉予跪着急急的辩解,同时露出胳膊,指着上面几道浅色长疤说;“那大诺作恶多端,没有儿孙,也不知怎么就认我做义子,可依旧天天打骂我,公子你看……这都是他留下的!他们还逼我杀人表忠心,我不肯……就把我关在茅厕里不给吃喝,让我吃那些秽物……”
说到此处,蝉予泪如雨下,杨炎幼清转过身,表情复杂的望着他。
本想诈他一诈,谁知竟诈出这些不堪往事。
“我待不下去……要不是官兵上山剿匪……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可……可官兵上来,他们连我也要杀……”蝉予提起往事悲伤不已,哀哀哭着;“大诺给我刀要我自刎保全尸……我不肯……装死逃了去……我……我也不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还逃到了这里……”
“哦?所以你就去杀他?”杨炎幼清强压惊骇,故作镇静。
“我没杀他!”蝉予放声大哭,似是冤屈至极;“公子早就知我当过山匪,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杀他作甚?公子为何信他不信我?就因为我没自刎,他便说我不忠不义白眼狼……可他作为四当家不也苟活吗!他怎的不一头撞死,非要我死……我没杀他!公子你明鉴!!”
杨炎幼清看他哭成这样,捏着两条袖子胡乱的擦泪,心里不由得打起鼓,回想杨炎芳蔼说的话,除了白眼狼之外……还有说杀他们全寨人?
想他蝉予刚见面时,那样细瘦枯瘪,也不像能动手杀死全寨人的……
哎,人已经死了,这些事情再想也是无妄,没有意义。
杨炎幼清不善断案,瞧着蝉予哭成这样,心下烦躁不堪,便坐回到原位;“行了行了,堂堂一男儿,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公子……公子不信我……”蝉予呜呜哭着,用大袖捂着脸;“我长这么大……只有在公子这里才过上好日子……公子待我不薄还收我做义子……蝉予感激不尽,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
“是了是了,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杨炎幼清抢了他的话;“我就逗你一逗,谁知你这样不识趣,快别哭了,再哭就把我这书房给淹了。”
蝉予擦眼泪吸鼻涕,丑态百出,杨炎幼清瞧他这样悲伤,不像装的,连累他自己心中也有诸多不快,只觉得今日这一遭真是无事生事,平添烦恼。
待到蝉予心神稳定,眼泪流干,凄凄切切道;“公子怀疑我……也能理解,毕竟我远从息州来,也无任何字据自证,还当过土匪,若是公子赶我出去,蝉予也不会有所怨言……这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够我回味余生了,只希望公子以后……莫要一伤情就作贱自己,父亲看不见不心疼,可我……”
“够了!”杨炎幼清瞧他东拉西扯的,居然还说到了杨铎,原本的怜悯心便被恼怒替代;“说不得几句就蹬鼻子上脸,你倒还教育起我来了!?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别觉得自己是逃过这一遭了就万事大吉了!”
蝉予低垂着头,乖乖受训;“我放心不下公子……”
“你放心不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我喜欢公子,自然放心不下,”蝉予说的直接干脆,杨炎幼清都没听出什么不对。
“我看得出,公子虽然收留我,但对我仍有诸多不信任,我不怪公子……只怪自己不争气,出身太低……若是公子赶我走,我立刻就走,只是日后看不见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