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回去，”萧路又说。

他不想听，他不想听那些男孩的声音。

他将四五菜摆盘上桌的时候已经七半了，而萧路还是没有到家。也许他在忙吧，何故安着自己，又取来压箱底的香薰蜡烛摆在了桌上，然后燃了。

何故慢慢站起，走到了书架边，取下一张披士的黑胶唱片。他给自己放了一首歌，然后回到桌边，开始一个人的晚餐。

萧路那一刻只想用可两个字形容何故，一个刚过了三十岁生日的男人怎么突然就羞赧得像个被初恋告白的小姑娘。他想都没想就答：“嗯，回去吃。”

电话那边是何故轻轻柔柔的声音，但萧路正在中攀登峰，哪有心思听他说话，他直接开了外放，把手机扔到一边，说：“有什么事快说。”

何故是一个情绪特别挂脸的人。萧路终于挂断了电话，他斜去瞄那个安静的人，他能受到他的低落。

他这个简简单单、毫无情的动作彻底让何故慌了，何故的脸立刻浮上一层红。他只知自己要抓住一切机会让萧路对他更兴趣一些。他能什么，还能什么？给他饭吗？

何故愣了愣，不知说什么了。萧路听起来很不耐烦，这么快便把下午的约定忘记了吗。他还没来得及开解释，李乐年叫床的声音便飘了他的耳朵。

听到萧路说话，何故便转过。才刚刚回国，就急着把他撇开，何故真是无法扯一个笑容来。就算扯一个，大概是比哭还难看。他安静地答了一声“好”。

萧路的手机早在他推着李乐年屋的时候被他丢在了一边。他其实没想放何故鸽的，可是当他推开自己办公室门，然后李乐年朝他扑过来的时候，和何故说过的话似乎就被喂了狗。

萧路在公司下了车，何故又吩咐司机再回家之前去一趟海鲜市场。他说他饭好吃，其实不算夸张，毕竟他小时候的梦想是个厨。能给他带来快乐，尤其是当自己的作品得到别人认可的时候。

应着，听不内容，也听不情绪。何故自己一个人靠在窗边，望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如果萧路很长时间不来看他的话，他也是会想他的，但是打电话诉衷，他大概是不太会，只是执着地问他，你会回来吗，直到把萧路问烦。

所以他放了何故的鸽。他在李乐年上挥洒着汗，李乐年也不算会叫床，只是会喊路哥轻、慢，太了之类的。萧路的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有些心烦意，一边着下的人，一边接起了电话。

何故下厨房之前，先是给自己认认真真洗了个澡，他知萧路吃完他的菜之后上就会想吃他。他买了不少材，先是撬开生蚝壳上火蒸，然后又忙着给切块然后煲汤，时蔬也不能少，白灼大概是最少油健康了，萧路有健习惯，他知他的饮习惯。

又问。萧路快要无语了，但他只“嗯”了一声，又在何故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路哥……慢，慢……”

何故坐在桌前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拨通了萧路的电话，但那边却是无人接听。

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那……晚饭要不要回来吃？我，我饭好吃的，路你可以尝尝。”

“我一会先回公司，”萧路手里转着手机，他也确实需要回公司理事情：“老余会把你送回去。”

何故倏地抬起，看向萧路的两有些微光：“真的吗？”

何故的心脏漏了一拍，他对着听筒说了句“对不起路打扰到你了”，便立刻挂掉了电话。何故挂断电话之后的五分钟之内整个人都是傻的，这算是他平生第一次那么清楚地听到别人的叫床声，而且是从萧路的电话里听到的。算起来，今天也是他平生第一次挂断了萧路的电话。他看了好一会满桌的饭菜，终于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一时间竟然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心痛吗，苦涩吗，好像他应该习惯这些的，然后又开始后怕自己竟然挂断了他的电话。

李乐年抱着他不肯松手，嘴里嘟囔着：“路哥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接我电话的。”

其实萧路也不知他当初为什么签了李乐年，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漂亮男孩而已，没什么才艺，也没什么野心，那张脸和十年前的何故有像，但比何故会讨他心多了。他把李乐年从他上拽了下来，和他说去休息室等他，他手有事情要办。

“路……”

李乐年撅着嘴“哦”了一声，临走前和萧路说，路哥你要讲信用，不许放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