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岸上有没有路。”谷云起站起来，闭目思索了好一会儿，，“记不清了，先找找吧。”

南北翊想说话，又闭嘴。谷云起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他离开得就毫不犹豫，本没把南北翊考虑在内。是他自己一次次靠近，闯，他的自以为是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在“一片好心”之下罢了。

他顿了好一阵，方艰涩地：“我怕失去你。”

他却又叹了气，：“放手吧，我知追不上了。下游有三四条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连他也不知自己会被冲去哪里，万一中途上岸，哪里都可藏，我又怎么找得到？”

“让我去。”

一滴蜡油适时滴落虎，得南北翊手一抖，霎时有些狼狈，：“我当然相信你不想死，但是……”

是的，只是害怕这个。谷云起可以失去他南北翊，但南北翊舍不得这个世界会失去谷云起。就算没有南北翊，还有谷云起的哥嫂、叔伯、师兄弟、师侄……他为此拼命了这许久，不应该连一次团聚也享不到，便再次堕黑暗的永眠。

“但是若没有你的帮助，我早就死在司飞鹰、青旗令主、戚明牧手下了？”谷云起容转冷，，“南，没有你时，自然有不需要你的法。我难一开始便要将你也放在我的打算里么？”

谷云起力方才消耗太多，挣不开他，疲惫地回看了他一，：“南，我不能放走他。”

南北翊听得心中一颤，忽然意识到这并非是他毫无理的固执己见，只是他从来“运气不好”，便是真有了“好运气”，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陷阱，更的苦痛。他无法不承认谷云起说的是事实，若是不追上去，戚明牧绝不可能就那么轻易死在这暗河之中。可凭谷云起的状态，就是追上了，又能对戚明牧造成什么威胁？

南北翊一呆，旋即想到自己穿过的岩和地底河，也是顺而下才能堪堪憋住气息，倘若逆，还要奋力划，速度慢一大截不说，那气更不经用了。

南北翊也蹲下来，听到这话，握着他的手又了些，确定了他还在，方：“我……”他忽然不知如何来说。怕，自然是怕的。他们虽都已死过一次，可正因死过一次，才会愈加觉得前的重生值得珍惜。比起自己死，他确实更怕看见谷云起在自己面前再死一次。上一次他已发过疯，并自杀追随。这一次难还要重来一回？

谷云起也像是累了，靠着石梁坐下去，仰看他，竟笑了笑，：“南，你怕我死么？”

“你也想想你大哥大嫂！他们若平安，难想听见你事的消息么？”

何况他舍不得。

“那也得有命才行！”南北翊这回少见地带着薄怒，谷云起仿佛没听见，只说自己的：“我不信我能有什么好运气，也不信他会没办法逃脱。我放过一丝可能，便还是会大祸临。我的人生里没有侥幸。”

这不是谁去谁不去的问题，倒是必须得一下，顺河漂，看能否漂回地表找着路了。他这一番劝阻，倒真只是浪费了时间，并没有任何用，一时声噎。

谷云起的目光回到他的脸上，似笑非笑：“不相信我也不想死，不相信我有能力不死。”

就如面对司飞鹰时一般，他既然要谷云起放弃自毁的行为，便要替他承担起责任。谷云起默然看他，：“河太急，不能逆而回。”

谷云起：“放开。”

南北翊犹豫地松开手，：“那我们……”

谷云起看着被他抓牢的手腕，：“你始终不太相信我。”

南北翊怔了怔，：“我怎么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