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自语地定要找神医甘为霖来医治他们,那时便说过,那甘为霖与你兄长乃莫逆之交。他也许不能医得活死人,但效仿前人之事,大约还是做得到,是不是?”
谷云起虽是疲惫,神经触感其实极为敏锐,细微的动静便会扰得他不得安宁。谷靖书愈听愈是觉得恐惧,笼在他手上的手亦不由轻轻颤抖。谷云起感觉到他的害怕,竟勉强睁了下眼睛,轻声道:“靖书,你出去吧。”
谷靖书乍然听他如此亲切的语气,心头恐惧的冰凉霎时间被热血冲散,便挺了挺胸膛,道:“不,我留下来照顾你。”
谷云起毫无开心的反应,觉得烦似的皱了皱眉头,道:“你走,和小珏一起……走得远远的,不要打扰我们谈话。”
这话自是符合南宫北翊的心意的,谷靖书却不由茫然了起来,望了望南宫珏,见少年一双眼也正瞧着自己,那双瞳仁里迷茫的神色比起自己还要更多。他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道:“我……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和南宫老爷呆在一起……”
谷云起冷冷道:“我们说的是天门谷氏的秘密,不是本家子弟不得闻。”
谷靖书没能反驳,却还是没有收回手,更没有起身。谷云起又道:“怎么,你就是认了自己是那棺材里的孩子,也非要攀我天门谷氏这门亲么?”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声却清晰,且语气凛然,拒绝嘲讽之意表露无遗,其不欲谷靖书继续在侧的意思更是毫无转圜余地。谷靖书听了心头接连几震,然与其说被他那些话刺痛,倒不如说反是触动了心事,望着谷云起那清癯不堪,却又冷硬如铁的面容,几乎想放声大哭出来:
如果能与你攀上一些亲缘关系,就算让我成为那棺材中出生的孩子,我也愿意!
但他为谷云起强硬的态度所阻,加上喉头哽咽,还未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便被南宫珏一把拉起来。少年以极其利落的手法将他恋恋不舍的手从谷云起手上拉开,跟着将他拦腰抱起,扛到肩上,径自转向门外走去。谷靖书哽咽两声,道:“谷前辈……谷……叔叔……”少年已以脚勾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将谷靖书的声音和动静完全隔绝开来。南宫北翊立时一步跨到谷云起床边坐下,接着握住他刚才被谷靖书笼着的手甚是温柔地抚摸着,瞅着他的眼神也颇有一些柔情,道:“你终究还是认了他。”
谷云起哑声道:“你的目的不外如是,如今该心满意足了。”他气虚力弱,喉咙间想必有淤血阻塞,说话时嘶嘶作响,他却没有力气咳出来,而且再咳,怕是又要牵动内腑的伤,再次吐血。南宫北翊左手抚上他憔悴的面颊,温言道:“我是看你太过压抑情绪,又听不进我的劝,才想着要他来照顾你,好让你心情也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