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不堪的境况之下,光是害臊和担心谷云起就够他忙的了,哪有精神去注意别的事?
南宫北翊面色阴郁,端瞧了怀中奄奄一息的谷云起一阵,缓缓道:“你知道了,又想做什么?”
南宫珏被他这一句问,惹得忽然有一些不开心,生气地用力一挺腰,自然又捅得谷靖书拼命压抑着情欲的一声哀叫,那神色才略微缓和,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说的话里听起来明明那个少彦就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是和我有关系,那我为什么不该知道?”
这个理由似乎是理所当然,然而普通人家,哪有儿子穷追不舍逼问父亲的道理。南宫北翊拧着眉头,仍是不语地只在谷云起身上轻轻抚摸,间或俯面在他脸颊上亲吻一下。谷云起已瘦得皮包骨头,真正是形销骨立,本来抱在怀里都嫌硌手,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刚才那阵冲动仿佛不只是单纯的肉欲渴望,倒像是忽然被催生出他内心的某种情愫。他的手指碰着谷云起的颧骨,又或是摸着那根根突出的肋骨,感觉到的竟不是以前那种厌烦,反是真心实意地有了些怜惜与疼爱之意。
南宫珏一再催问他少彦的事,却也将他的思绪带向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光。回想起来,少彦在他心中眼中,固然是极为美貌的,而谷云起又何尝不是丰神俊朗的翩翩美青年?如今虽是大为清减,但看那雨中桃李般躯体乱颤,伏低在南宫珏身下婉转承欢的谷靖书温婉艳丽的模样,便可相见谷云起当初的清丽风姿了。而在南宫北翊眼中,比起谷靖书过于温顺柔婉的性格,显然是谷云起那柔而不媚,温润却刚强的性情更值得欣赏。
他甚至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明明一直都在恨着谷云起的倔强固执,不够柔顺。然而此时抱着这与自己僵持了近半生的男人,心中一样是他不够可爱的硬气与违逆,那恨中却竟似含了足有二十多年的爱一般,令他感觉分外的复杂。
他这回是真的为谷云起的身体忧心,况又沉浸在那矛盾的情感中,更没心情理会少年的质问。只是那少年的性情却是何等的乖戾,无论何时何地,凡有不顺心之事,便只会举剑相向,以武力打开一条通道。此时等不到回答,即使谷靖书那倍受鞭挞的小穴如何销魂蚀骨,却也消不去他心中的不快了,当下双掌在那软绵弹性的屁股上一推,抽身而出,随手将敞开的衣袍扯过来掩住下身,跟着便竖眉侧身,单手撑着床沿倾身探向父亲那边,手掌同时一翻,作势便朝谷云起抓去,口中道:“父亲!”
南宫北翊怎容他如此放肆,抬手一格,双目怒视,喝道:“大胆!”
那南宫珏当真大胆,一击未成已即刻变招,手腕再翻,托向父亲格挡的手腕下方,屈着的手指一展,竟是去截南宫北翊小臂穴道。
南宫北翊却是低估了他的忤逆程度,一时大意下猝不及防,手肘一段经脉给他指尖拂中,立时一麻,不听话地往下一沉,自然便拦不住他。他也毫不客气,另一只手伺机而动,已一把捉着谷云起纤瘦的腰肢,倏地用力要将谷云起自他臂弯中抢夺过来。
南宫北翊手肘一麻便知不妙,搂着谷云起的右手反射性地加大力气,却还是没有南宫珏动作迅疾,那一下非但没有将谷云起夺回来,反而因与南宫珏的争夺,双方力气加诸谷云起身上,将谷云起勒得又是一阵呛血的咳嗽。南宫北翊手一软,南宫珏便一把捞着谷云起那轻飘飘得竟只像个人影儿的躯体往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