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眼睛布满血丝,暴突着瞪着边黎。
他突然凶狠地看向我,“把那天晚上看到的说出来,你不说,我把他的骨头一块块掰下来。”
边黎缓缓抬起头,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冷冷淡淡,他的目光慢慢落到柴欣荣脸上,笑了一下,充满讥笑和不屑。
“打,狠狠地打。”
柴欣荣又疯狂地指着我,“让他抬起头看着。”
我闭上眼睛,听着什么东西一下接着一下落在边黎的身上,那声音仿佛落进我的骨髓里,边黎偶尔发出闷哼,这个声音就像锉刀,锉得我四肢冰凉,灵魂窒息。
一个女人在我耳边不停地问我,“柴警督只是需要一个答案,他的儿子死了,你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怜,你忍心吗?”
“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了边黎,但是打坏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脾脏破裂后,人有多痛苦?”
“你那么爱他,怎么忍受他受这样的痛苦?”
“又不是杀人罪,你们究竟在怕什么呢?”
是呀,究竟在怕什么?
边黎他能怕什么!
我的脑子一下清明起来,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我疯狂地挣扎起来,他们松开我,我扑到边黎的腿上,想碰触他,又怕他更疼。
“边黎,边黎。”我的声音仿佛不是我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睛,汗水一颗一颗滴在我的手背,他凝视着我,等我开口。
认罪!
不用为了我。
我不在乎那些名声,你也不必为了我。
看着边黎的眼睛,我说不出口。
我想起我们一起赤身裸体蹲在地上数卖身钱,我们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我想起梦里我们化身为狗,躲避猎人和猎狗的追捕。
流浪的野狗,从不背弃彼此的意愿。
我望向柴欣荣,“您了解过您的儿子吗?”
柴欣荣征了一下,暴怒中闪过短暂的清明,很快,他被更大的愤怒所控制。
“他跟您不一样,他贪婪权利和金钱,他不想过跟您一样清贫的生活,他选择这样的道路,就要承受这样的风险,您凭什么把他的错转嫁到别的人身上,不是边黎,也会有别的人……”
房间里陷入恐怖的沉默。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晦暗不明,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
但是柴威死了。
总要有人承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