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麟到他一双手一一顺着右臂下移，疼痛便随着他的动作大为减轻，舒了气：“真舒服。”

小刀察觉手空，匆忙捻了药粉再给他敷上，并不答话，却听孙麟喜气洋洋地：“你喜得说不话来了？”小刀不由在心里长叹一气，只觉得和这个人说话实在是格外痛，喃喃：“你这么自说自话，其实哪里把我放在心上了。”

小刀气：“我……我只是一时气急……”

孙麟：“说了也许就好过些。”

语古怪，但手指略一抚摸，果然摸到他从肩到臂膊的数伤，鲜血染遍，着手尽是腻黏稠的血。小刀一时慌了神，知他说的没错，忙把怀中药盒药瓶全都拿来，半蹲下去给他敷药，手上动作真是前所未有的轻巧温柔，看来是怕痛了他。

孙麟“呜”地轻哼，却将右手放到他上轻轻抚摸，：“你刚才到底为什么难过，现在可以说了么？”

孙麟：“挨揍有什么好的，但是挨揍之后如果有你肯给我治伤，那就好极了。”

然而这想法虽在心里盘桓，却实在不愿吐给孙麟听，总有自己仿佛是趁着他的这般溺便肆意撒似的觉，很是不妥，更何况孙麟的溺好像只在嘴上。

孙麟又在他发摸了摸，温和地：“你想起秦诗魂，总是难过伤心。所以我想让你想起我时，怎么也伤心不起来。”

小刀又是一呆，手抓着他前衣襟，虽然看不见，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上去，总觉得孙麟那双贼亮的睛也一定正看着自己。然而抓着半晌，却又不晓得说什么，便又放手，低下去，心里只在想：骗，说得好听，明明是惹我伤心了也没当回事。

孙麟：“那你很希望我死了？”

小刀一怔，咬着嘴往他膛伤上撒着药末，闷闷地：“跟你说有什么用。”

孙麟开心地：“既然不希望我死，那当然是喜我活着了。我现在活着，你喜不喜？”

小刀却轻一哼声，：“你只会欺负我，我告诉你什么，让你来笑话我么？”

小刀手指还在他膛上横七竖八的剑伤上动着，手中抓着的药其实早已撒完，他却没有发觉，只：“我……你跟我没怨没仇的，我又嘛希望你死。”

小刀一呆，：“什么舍不得！”

孙麟无辜地：“我向来只会安你，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只要你兴，我就是死了也是开心的。你明明这样说了，我要这么你又不兴，其实是你在欺负我才对。”

小刀哼了一声，默然不语，将他整条手臂一直包到手掌上，正去摸索他膛上那些伤，忽而记起孙麟那天要自己用药油给他搓膛痛的事，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他那时和此刻的邪恶用心，手下不禁多用了两分力，恨恨地：“混！”

小刀脸颊比起刚才更了，一半着急一半气恼，：“这么喜挨揍，以后就不要叫嚷伤痛。”

孙麟“啪”地在他一合掌，：“你实则很舍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