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的麻烦恐怕大得超乎想象了。”三哥一气，尽只凭着那几盏风灯不能尽观对手船队全貌，然而这无声无息便完成的包抄却已说明了很多问题。他指向前方路上密密麻麻的船队，：“现在荆江路上，还有谁能够调动这么庞大的一支船队？”

想到那惊人的可能，小刀也不由悚然动容，而三哥则在他吃惊的目光中肯定地了。

雁轻倒了一凉气，简直不敢置信地摇：“这怎么可能！”

“难……”

“而且练得如此熟悉，也只有这一可能了。”

“司空大哥到底杀过多位权重的人……”

司空回想了一下，发觉自己其实并不是只有“一”不同而已，所以适当地改了。

“这个说法没错，不过我是有那么一……一些不同。”

“二叔也是这么说。”小刀好像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一直极其认真严肃的面上也罕有地浮现一丝笑意，三哥这才发话：“雁轻虽难免自夸，但这回倒是没说错。少爷还是回舱休息，这里都给我们好了。”

小船上的几人却是完全哑然，面对着这情形，本不晓得该说什么话才好，只是忍不住将复杂的目光，投向船舱。

“嗯，那我——”

说话间他们的船并没有完全停下来，离前方的埋伏自然也就更近，映帘的赫然有一座灯火通明，足有四层楼的大楼船。楼船那宽阔的甲板上，矛戟林立，一派森然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不用了。没什么追兵吧？”

在船站了一小会儿，似乎对脚下有规律的摇晃有些不太适应，小刀当即回转抓着舱篷打算回去，但他这个动作只到一半，便被随着一声闷响而大幅抖动的船给颠得失去了平衡。三哥疾手快伸手一托，让小刀重新站稳，然而目光却已经不在小刀上。几人不约而同望向前方路，原本黑压压什么也看不清的面，此刻正此起彼伏亮起盏盏风灯。更让他们如临大敌的是，有好几盏风灯竟就在他们侧翼亮起。

“我也不是一生就是第一杀手……”

“怎么？我以为这才是最不会让人吃惊的回答啊。”司空倒开始对他的反应好奇起来，一边试着半坐起来。小刀赶忙起去扶他，动作麻利地将枕竖起来让他靠住，然后才说：“我以为……自小被作为杀手培养，不是会更冷酷一些？”

小刀只眨了一下睛，已经推断：“大哥毕竟是第一杀手。”

发现小刀了船舱，雁轻第一个起来，将手里正剥着的一颗生殷勤地递过去：“少爷尝尝？”

小刀钻船舱，直起环顾四周，然而江面茫茫，仅有暗沉夜空中数寒星映照，实在看不什么。雁轻一面咯吱咯吱地嚼着生米一面：“少爷尽放心，他们即便找到船，也绝不可能赶上我们。”

来应该很好理解的答案，却让小刀了一惊讶之。

小刀握住刀柄，左右看着，仍有些震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船？”

司空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多解释。小刀倒不多嘴，欠剪去灯，再将灯芯拨亮一些，便：“大哥好好休息，我去外边看看。”看得司空应了，才弓扶着狭窄的舱探到舱门。帘一掀，哗哗的声便格外清晰而快地传了来。船行平稳，夜航对于雁轻这几个熟手来说也不算什么难题，只在船挂着一盏白纸的风灯，随着满凉意的江风微微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