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衔环一怔，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傍生神君的女相尊并不是照他的脸塑造的，徐烺蓦地这么一说，倒把他给说懵了。

李衔环不答，只是指指山巅，岔开话题：“你看——”

两人迈开步，一前一后上到二层的扶栏旁。徐烺眺望一远山，再次开，问说：“你见过蛇神吗？”

他快步走下来，拉开徐烺的手，帘垂下，遮掩住神像。

见李衔环如此，徐烺总算笑了笑，“不是长相，是气质。”

。徐烺来后却明显有束手束脚，李衔环笑着把他到椅上坐下，“我泡鲜茶给你喝。”

他说着要去打，徐烺忙：“算了，别折腾了。”

徐烺神情复杂，半晌，他望着李衔环，低声：“你有些像她。”

徐烺偏看了，没什么反应。转，李衔环下半张脸缩在大氅的领里，鼻尖儿上红红的。徐烺轻轻拍了下他肩膀，“下去吧，上面风大。”

“好。”李衔环应了声，也站起来，手自然而然地拉住了他袖往里走。徐烺低扫了他那只手，没有挣开。

抬往上，日光给山镀了层金边，神耸云的神像遮住了这间小院的光。但隐约仍能看见突来的一小块儿神殿檐角，瓦檐下坠着只铜铃，清脆的响声游游，一直传到山脚。

铜铃声响悠悠向远。

“但傍生蛇神的女相尊是主司生产顺遂、母平安的。民私下里偷偷供奉，只要不过分，神与苍鹰是睁一只闭一只的。”李衔环顿了下，“你没见过，兴许是念着你是少主，他们在你来前收起来了吧。”

“我也没见过。”徐烺应，“他们说，蛇神是个极骄横妖冶的人，我不明白，民为何会给他塑那样的像。”

“他们说，那是三神长大的地方。”李衔环轻声。

神龛里是尊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神像，塑的是女相。那神面目温和，着白衣，飘带在后挽柔顺的圆弧。她手掌上托朵盛放白，微微垂眸凝视着、嘴角一抹恬淡笑意。徐烺微讶，掀开帘的手掌并没有放下，他望着神像，低声：“二十年前，蛇神与山神背叛骊姬时，这些……不是都焚毁了吗？”

李衔环闻言，真就又走了回来，安静地坐到旁边看着他。徐烺抱起胳膊，被他目光看得更不自在了，脆又起说：“你领我看看吧。”

楼梯转角设了个小小的神龛，那神龛看上去像是常有人心拭的，只是上面蒙了层布帘，遮掩住了后面的神像。徐烺莫名被这神龛引了注意力，手缓缓掀开了帘。

两人过到内间上楼，楼梯有狭窄，李衔环复又松开了拉他衣袖的手。他自己往上走，信又说：“从二楼能看见一神殿呢。”

几级之上，李衔环能看到徐烺毫不自知拧着眉心，里带有些困惑，更多的则是茫然。他心中一疼，定住了柔声：“山神，蛇神的男相尊，还有……鹿神，确实都被焚毁了，一儿也不剩。”

李衔环只得继续往下胡编，“没有。我同你差不多大，那时山神蛇神已被神娘娘诛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