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失笑：“这群老东西该不是扶持了郑奕，想让他把黎慎之斗下去，上位掌权，再十几年时间把国内搞得乌烟瘴气吧？”

徐志国叹气：“这就是局里最担心的事。说句不好听的，这世界上有善就有恶，光凭警方的力量是不足以打击全世界的不法分，很多时候我们都会采取互相牵制的办法。我们派卧底，派睛监视着黎慎之，提防他在国内生事，而黎慎之严守家规，打压着在他地盘贩毒的谭浩，一旦黎慎之弹压不住，郑奕和谭浩结成了联盟，后果将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他就多了一项特权，可以询问黎爷的行踪，情报工作得愈发顺利。

仇云

老家领着佣人收拾完餐盘碗筷，穿着略显单薄的衣服站着大门台阶上，竖得宛如一木桩，似乎在等什么人。

好几次方渺都憋不住想联系徐志国，从他那儿得线报，一看日历其实也没过多久，仅仅一周时间罢了。

方渺闻言却是一愣，兜兜转转这么久，他竟然最后成了仇云那样的角。

方渺知这也是规矩，黎爷肯定提前留过话，晚上会在家里吃饭，所以今天的晚餐奇丰盛，完全与“尹乔”白天发的脾气无关。可过了饭，黎爷却还没回来，不是被公务绊住了就是临时改了主意，但不论是怎么回事，老家都没权力过问，只能尽忠职守的等着，等着黎爷回来才去休息。

预到仇云是真的接了黎慎之的命令要将他扫地门，方渺不甘心地动了动嘴，却半天挤不一个反驳的字，只能几分尴尬的笑容，绵绵的哀声问：“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

方渺颇不能理解：“如果我是混黑的，我情愿跟着黎慎之这样的老大，有计谋有脑，细长。在国外吃香喝辣，非要回国送死，那群老东西到底图什么？”

“回你原来的地方。或者你有什么别的落脚，我也可以送你过去。”

顿了一顿，又话锋一转：“当家的想上岸，不事的却想下海。他那些叔伯在菲律宾窝久了，还记着当年的血海仇，心有不甘，觉得黎慎之既然有能力东山再起，为什么不一雪前耻，让我们这些臭警察没好日过？反而跟我们打游击战，了十几年的时间和力洗白、转移，让我们对他越来越束手无策，最后还主动躲着我们。”

就在周末的最后几个小时里，方渺终于把那本中篇小时磨洋工似的看完了，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睡觉，一辆黑的路虎缓缓驶来，车窗玻璃明显经过改装，是最好的防弹材质。方渺顿住脚步，心，这车一般是黎慎之去见上的人才会坐，因为普通豪车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堪一击又不好逃跑的。难这些天他都在忙上的事务？

方渺挑眉揶揄：“我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你还要送我去哪儿？”说这话时，他尖的瞥到仇云袖上残留着一抹涸血迹，颜不太新鲜，但也不算太暗，应当是几个小时前才留下来的。

然而世事难料，天意偏不遂人愿。方渺从徐志国接到新的任务，撑着还有一扭伤酸痛的脚踝，在黎慎之名下的百货商场“买”了一堆无用的奢侈品，佯装通过购消了心之气，大大咧咧地又回了黎家大宅。

徐志国对此不予置评，只叮嘱了他一句：“你既然又回了黎慎之边，那就一心一意地盯他，千万别让他事。呵，真有意思，警察到来还得保护一个黑帮教父。”

黎家那栋清幽偏僻的公馆还是冷清清的，方渺在餐厅里独占了一张长桌，好像皇帝用膳似的，每菜只挑几筷便能吃饱，饭后捧着一杯新沏的普洱坐在泉下看一本。

以前方渺也总这样等，枯燥无聊，滋味十分不好受；后来他就使了一苦计，某天等黎爷等到很晚，饭也没吃，也不喝，还故意站在风上熬了大半夜，最终如偿所愿的冻到发烧，并且计算准的看到黎爷的车门，才“支撑不住”的昏倒在了台阶上。

一连几天，方渺几乎都是这么过的，醒了一个人吃饭，闷了一个人逛街购，等剧组那边的戏份杀青，他就更加无所事事了。老家还是每天晚上守在门，守到天快亮换班，到了傍晚又继续等待。

※

不过现在他是“尹乔”，没有属于方渺的特权。冬季后，天气一日寒似一日，方渺慢吞吞的看了十几页，觉得夜风得很冷，坐久了也容易犯困，便合上书本径自回了佣人房睡觉。

那辆黑路虎在大门的台阶前停下，仇云从驾驶室下来，却是看着方渺，朝他站着的泉方向走来。多日不见，仇云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说话的语气和脸一样冷淡无起伏：“尹小，黎爷让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