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声音有点哑。

“妈。是我，顾燃。”

最开始顾燃是最恨林麦的，她为了自己的摄影事业放弃他的抚养权，一离婚就去了法国，除了节假日有时候会和他见一面，其他时候都不见人影，电话也十有八九是打不通的。

“怎么了顾燃？”

可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找林麦，顾燃才能告诉自己：我还是有妈妈的，虽然她不在我身边，但她应该还是有一点爱我的。

“顾卫卖我，他想利用我换公司的利益，我骂他了，他打我巴掌。”

前排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可怜还是什么。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顾燃以为林麦挂了。

“……小燃，妈妈给你的那张卡拿着了吗？里面有钱，花完了再跟妈妈说……”

顾燃咬了咬唇，“你今年还回来看我吗？”

“这，妈妈今年有点忙，年底，年底我肯定会回去看你的。

小燃，尽量别跟顾卫起正面冲突，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你躲着他就是了，别傻乎乎的站着让他打。”

“我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林麦在那头叹了口气，

“小燃，妈妈现在要工作了，再晚就要迟到了，先挂了好吗？”

顾燃说好，挂掉电话之后靠在椅背上　闭着眼睛深呼吸，其实还是难过的，但一点想哭的感觉都没有，毕竟那么多年，早该习惯了。

习惯被抛弃。

习惯被放到最后一位。

习惯退让。

习惯懂事的说再见，然后被挂掉电话。

下车之前顾燃戴上了口罩，严祈正站在小区门口。

他走过去，严祈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回事？”

顾燃从他手中接过各种证件和大概一万多的现金，放到包里，叹了口气，“有个不知道是王总还是李总的女儿喜欢我，顾卫想把我卖了。”

“卧槽？！”严祈瞪大双眼，“这也太过分了吧？”

“你去的时候锁被换了吗？”

“还没有，我去的快，但我刚下电梯见看见有个人拿着工具箱上去了，还好你有先见之明。”

“这两天先去我家住着吧。”严祈指了指他的脸，“我家有药。”

顾燃笑了一下，脸疼。

严祈就是被他爸打到大的，家里常备各种痛伤药，但是谁都看的出来，他爸爸是爱他的。

“好，小楚在你那吗？”

贺明楚家在容城的最边界了，一个偏远的小镇，有的时候放假时间短，要么住顾燃家，要么住严祈家。

“在啊，我跟他说了，他点了你最喜欢吃的火锅，不过是清汤的嘿嘿，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

顾燃瞪他，“清汤的？”

严祈指了指他的脸，“都这样了还想着吃辣，脸还要不要？”

顾燃小声嘀咕，“我感觉你在骂我？”

严祈拍他的背，“走吧，严哥带你回家。”

顾燃坐在餐桌上，吃着让他怀疑人生的火锅，他想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清汤火锅这种东西。

“不跟戚闻说吗？”严祈放下筷子问他。

顾燃摇头，“不行，顾卫要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肯定会去找他麻烦，这两天就先不见他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现在好丑的。

贺明楚说，“学神要是看到指不定得心疼疯。顾叔叔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顾燃咬着筷子，会心疼他吗？

晚上九点多，严祈哄着贺明楚去睡觉了，顾燃也回到房间洗了个澡，他在严祈这放的一直有衣服，出来之后随便套上一套就给戚闻打电话。

电话几乎秒接。

“喂？燃燃？”

“嗯嗯，是我。”

“今天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