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那时还没混名堂。正好也住九龙寨城，就隔三岔五去那个小屋看看阿玲的小孩，给他买吃喝，其余的也是自顾不暇。其实在古惑仔里，阿豹算好心的了。”

被什么东西一拱一拱的，孟昭低，看见站在自己脚边儿的比熊犬，怕它会冷‘汪汪’叫，便弯下腰抱起它，小跑回去。

连走路也没心情，便踏上台阶了楼门。

砖与砖之间带镂空孔隙的墙挡住了小狗的前路，它走投无路，哈哧哈哧的吐着，仰看白砖墙。

小狗是只比熊犬，见他站着不再追，反而主动走回来。

“廖警官，不要兜圈。”

警方的人会和谢家麟见面，估计是要他假意与许祖辉合作帮洗钱，收集到的证据则是全给警方，等到合适时机便一举收网捉住许祖辉。

越细想越烦——恨不得什么也没得到，这样就不会患得患失。

漫无目的绕着单元楼一圈一圈的走，不小心迎面撞上个人，对方扶了一把他的肩膀：“看路，后生仔。”

被撕开伤疤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受的觉。

无意戳破份，或者质问人家嚼，他淡淡垂下：“不好意思。”

是那位‘廖警官’。

孟昭的脑袋轰一声，心怦怦起来——从别人嘴里听见自己的童年，他到极其陌生。

“……他母亲年轻时在夜总会上班，红过一阵，我还过她的台，我们都叫她阿玲。后来阿玲被人搞大肚，客人觉着她晦气，不肯再找她。她就起了楼凤。”

几本教材随意摆在茶几上，他在玄关站着呆呆看了一会儿，才换好拖鞋，弯腰将书本摞整齐放在一侧。

小型犬重不过六七斤，孟昭小心地把它放回阿叔怀里，阿叔接过去，伸手在比熊犬后颈上断裂的项圈上拎拎：“谁知狗绳还会断，幸好有你，谢谢了啊。”

从一格一格的墙孔隙间能隐约看见另一端的木长椅，长椅上坐着的两个人背着着他，隔开一段距离，那位廖警官继续说：

一室静悄悄，谢家麟还没回来。

钥匙差锁孔的声音激得孟昭的心咯噔一下，又立即嗅到一

这声音如一块鹅卵石在他脑海里打漂，四溅——因为他不久前还听到这个声音在公园里和谢家麟说话。

可又有如释重负、终于不用隐瞒的畅快。

第二个人说话的声音响起，孟昭不由得愣住——那是谢家麟的声音。

白发阿叔果然还站在原地等他。

“没事。”

电梯向两侧打开，孟昭的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蓦地掉下来，沉甸甸，压得胃都一坠一坠的疼。

这时，墙另一的说话声忽然传过来。

他是不曾和这人打过碰面的，所以廖警官不知他刚刚同谢家麟提的那个“孟昭”现在就在他前。

孟昭不想踩过草坪去追，只能绕路。撵着狂奔的小狗一路到了公园，香沁鼻，路边木被修剪齐刷刷的度。

廖警官叹了气，“我也是听以前跟过阿豹的仔讲，说他们闯去时，看见阿玲的客人骑在她儿上搞，造孽啊，那孩当时也就六七岁。”

“……我听人说你留下个叫孟昭的小孩，你知不知他以前住哪里的？”

听见自己的名字，孟昭地竖起耳朵。虽然明白很可能是同名，还是聚会神去偷听。

他抬看了对方的脸。上了些年纪，两法令纹像是刀雕的，神锐利，鼻带了典型的鹰钩特征，明显的混血长相。

“我是跟你相识多年才提醒你，那里面的人还是不要沾上。虽然也是一个鼻两只睛，但同你本不是一个世界……好了，不说这个，姓许的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