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与这幻境生长在一处，若是脱离这幻境，我也就不复存在。”玉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反之，若是我身死，这幻境也会跟着消亡。”

凌霜徊含泪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一定有什么办法……”

玉真摇了摇头，打断他，淡淡道：“你若是觉得对我不起，便将臻儿让给我。你也看到了，这幻境中天高海阔，自在来去，比真实的修真界要好上千万倍，臻儿与我在这里，一定会幸福的。”

凌霜徊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咬牙道：“这绝不行。”

玉真冷笑着挑了挑眉，道：“我就知道，你一向这么自私自利。”

凌霜徊不在意他的嘲讽，低声道：“臻儿不是一样物件，不可能随意让给你。更何况，我爱他更甚自己，在这幻境中我看顾不到他，如何能够安心？假的始终是假的，幻境又如何能成为真实？”

“假的始终是假的？假的始终是假的……”玉真愣住了，随即他哈哈大笑，凄红了一双美目，流着泪对凌霜徊道，“你便是这样看待我——假的、次品、赝品、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是吗？！”

凌霜徊见玉真如此激动，自知失言，想要补救却来不及，玉真只是一挥手，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玉真乃此界之主，若是他不允许，凌霜徊自然无法在这里待着。他被凌霜徊无情的话语刺伤，只觉得心痛欲裂：自己在凌霜徊的眼里只是一个次品、赝品罢了，从来都是一个可以被抛弃的存在……可有可无。

“我究竟对他还抱着什么期待？”玉真泪盈于睫，抱紧了身边的慕容臻，情不自禁地对他问出口。

慕容臻本来看到凌霜徊消失正有些迷惑，此时被玉真如此一问更是觉得一头雾水，只好试探性地回答：“期待？乳父只需要对我抱着期待便可了。”

玉真本没打算听到什么有意义的回复，此刻听他这么说，却是一颗心都又酸又软，将要化开了似的。

“是啊……臻儿，你说得没错，我只需要对你抱有期待就好了……”美人流着泪抱紧慕容臻，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了一根浮木。

……

凌霜徊被玉真赶出惑心幻境，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便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旁边还躺着慕容臻的本体。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玉真凄艳哀绝的面容，显然是伤心到了极致，一时间也觉得心痛难忍，竟是生生吐了口血出来。

“对不起……”凌霜徊眼中含泪，向着虚空中的人影道歉。

玉真——是他当初发现自己对臻儿心思的时候，分割出的一道神魂。凡人便有七情六欲，其中爱情与色欲便是让当时的凌霜徊感到困苦的根源。

凌霜徊觉得自己作为师尊，对于徒弟产生妄念是不可理喻、乱伦背德的，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竟生生将自己的爱情、色欲给割裂了出去，扔到识海深处封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