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越发颤得不像话，但仍在断断续续的说:“还有你前两日说想要个孩，其实是想让我生下嫡长，这样即使后的妃再多，再厉害，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是不是？”

她实在没那等心，站着不消片刻便要走神，往往沾了一手的墨，被男人接连取笑了好几回。

纪焕了她松散如海藻一般的墨发，着几分逗的意味开:“再叫我一声。”

陈鸾才要说话，鼻里却冒个鼻涕泡泡来，她顿时觉得没脸。

陈鸾顿时摸了摸腰间的，摇拒绝:“我不饿，不吃。”

她才说完，便又不放心了，抬眸细细观察男人的神，因为刚哭过一场，一双原就勾魂的杏眸像是盛了两泓清泉，像极了林间被箭描着的不安麝鹿。

纪焕也笑，边笑便掰过她的小脑袋将那鼻涕泡了，他笑起来角眉梢都柔和下来，风光霁月如谪仙一样，就连声音也似带着丝缥缈仙气般，“不拘男女，是咱们的孩就好。”

于是纪焕就只好将没骨一样在他怀里的小姑娘拉起来，想了想实在舍不得，又将人拉回来抱了会，温声:“前朝还有好些折没看，你先睡着，若觉着饿了，便叫苏嬷嬷些糕吃。”

不是那声白日里滴滴却又带着疏离的皇上，也不是羞恼时的连名带姓，这样的一声，纪焕听了心愉悦，倒真不想去堆在前殿那些恼人的奏疏了。

纪焕过床角小几上雪白的帕将小姑娘的泪一了，低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还能回过味来，倒也不算太笨。”

陈鸾顿时不声不语地摇。

这些事，都需要他亲自持定夺。

只是现在时局未定，锦绣郡主和赵谦余党未曾被查到踪迹，他可不认为他们会就此收手离去，这始终是一留在心底的刺，一日存在他便一日寝难安，还有苏祁回京路上，保不齐有什么人听到了风声除之而后快。

陈鸾脑转不过那么多弯来，直到今日胡元前来禀报说外祖母已经到了京都，她才如打通了经脉一样醍醐，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夜长漫漫，几了枝的兰草叶爬到了镂空窗上，才两天的功夫便往上蹿了一大截，和着殿里的香薰起

她曾说人心是最不可靠的，比人心还不可靠的是男人的嘴，所以纪焕他暗地里了什么，其实很少同她讲。他只是将这份化作另一实质的能叫人放下心来的力量，他将来若真的见异思迁上了第二个陈鸾，这份力量也能保她在后位上安枕无忧。

她一连好几个对不对，唯独这条，被男人否定了。

他抚了抚陈鸾平坦的小腹，神情罕见的十分温柔，“后来想想，朕的鸾鸾自个都还是个小姑娘呢，还是缓两年再说罢。”

陈鸾于是乖乖地又叫了一声阿焕。

想到这里，纪焕剑眸里积郁许久的暗有若实质，脸庞上的线条更绷了些，他对着小姑娘温声:“别想，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前殿接替胡元研墨的活，也好多陪陪我，嗯？”

年事已，但在文臣武将中都有威望，你叫他们全族搬回京城，培养新锐力量，多加提，日后好成为我新的倚仗对不对？”

陈鸾突然将脑袋往他怀里一埋，闷闷的声音随之传来:“那往后，你就多疼我一些，少去别的地方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