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去陪父皇了。

所以她从未妄想过，昌帝却亲自给她带上了凤冠。

那是一代帝王几十年如一日的。

那小小的一片衣角，宛若她最后一救命稻草。

伺候许皇后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知主的心迹？

许皇后如往常一样了她发红的尾，指尖上沾了些晶莹，她轻叹了一声，“傻孩。”

她眶微红，纤细的因为哽咽声而小小起伏，拽着许皇后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手。

“婵儿，母后与你不同。母后生商之家，更莫提还是庶，本就是一叶浮萍，这样的份，就是到普通人家妾都是不够格的。”许皇后第一次对纪婵说起这些，明明是十分凄惨记忆，她现在回忆起来，却只觉得甜。

纪婵绷得死，姝艳的小脸上两红，睫死死地闭着，怎么也不肯睁开睛。

面对后那么多的人，为了活命，为了争，为了更上一层楼，她也曾算计过那个人的真心。

“以后收敛些，你八皇弟与父皇不同，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着你，母后给你留了封信，也代下去一些事情。”

也正是知，才不好相劝，也不能相劝。

说罢，许皇后有些惆怅地抚上纪婵的脸颊，替她去那不断鬓角的泪珠，那的让她也有了些许伤。

哪怕她并不懂朝堂争斗，也知她想坐上后位有多难，一国之母怎能是一个商之女？

她知许皇后在看什么，那是养心殿的方向，里面躺着这世上最她们的男人。

是不是与她说过话了，知她听去那些嘱咐了，母后就能放下心来了？

内殿无声，刺着凤凰尾羽的床帐被风得曳动，许皇后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有些无奈地轻声：“婵儿，与母后说会话吧。”

现在想想，后的私，有什么他不知的呢？那么多次的化险为夷，未必就没有他在背后护着推波助澜。

“袁远是个好孩，虽看起来顽劣了些，对你却是有几分真心的，母后已同纪焕说了，等你父皇丧期满一年，便安排你嫁。”

许皇后相信，他能护好纪婵。

许皇后目光着细碎的笑意，朝着南边的窗望了一，外是滂沱的雨，昏黑的夜，纪婵抿着嘴角说不话来。

表面玩世不恭，可在险恶的朝堂争斗中从来游刃有余，完脱，自然不可能表里如一的无害。

昌帝对自家主有多好，她们这些婢伺候的，自然都看在里。

些放心不下。

“娘娘,药煎好了,婢伺候三公主用药吧？”佩玉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郁的草药味逸散开来,许皇后皱了皱眉，摇:“给本吧。”

而那个时候，少年帝王游，意气风发，却带了一个份低微的商女，自此荣不断。

纪婵拢在锦被下的手揪着床垫褥不放，鼻尖一阵阵发酸，忍着不睁不吭声。

佩玉将药碗递到许皇后手里，而后敛眸，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角泛着一两银光。

纪婵再也忍不住，伸手环住许皇后的腰，那衣裳上的香味令她心安，“母后，您别走……父皇也不希望您那样的。”

她已经没了父皇，不能再没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