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未明站在几步之外，清清楚楚地瞧见，这个平日里媚态横生的母亲毫无尊严可言地张开双，被丈夫掀起染血的衣摆，产里已经娩来一半的胎儿。

“你说什么？”

借着窗外一缕天光，他还看到满手的血。

“孩，孩要来了……”

北里不知怎么突然醒了，想去铃叫人。宿东方看到妻的手伸棉被，就赶回了病房，帮他了铃再把手放回去，生怕他着凉。宿未明看着这一切，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多余，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北里没说谎，不他睡过多少男人，他确实的是丈夫，他不会为了丈夫以外的任何人这样的付。

“没事了，我带你去医院，再持一下。”宿东方的袖被他拽住了，耐心地低下听妻说什么，“怎么了？”

“你来了。”宿东方看到他，示意他去说话，不要打扰北里休息，“谈谈。”

他引以为傲诱惑男人的材彻底走样了，除了大剩余的饱满脂肪还能引起人的，其他可谓是一落千丈。圆鼓鼓的肚只剩妊娠纹和褶皱，其他地方瘦得包骨，脸更是凹陷下一块，苍白燥，看上去很显老。最重要的是，他差就没命，这个孩的生几乎是用母亲的一半换来的。

他拼着最后一劲儿起肚，胎儿的就了来，带一地淋漓的血。

新生儿嘹亮的哭声撕破空气，宿东方不知所措地看着怀里的人，直到养大声提醒他:“父亲，把脐带扯断，送母亲去医院！”

宿未明接过来孩的第一就看到这是个男孩，宿东方自然也知，但他还是把孩裹好，“没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父亲。”宿未明，“母亲在临盆的要时候突然被扔到这么个地方自生自灭，是很难不去想什么的。”

宿东方找到他的那一刻，就后悔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卓群卓远就不说了，他的养也站在后不远的位置，清楚地看到北里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满地血和羊混杂着，看上去目惊心。但他很快无暇顾及那些，迅速脱了外给北里裹上。

“你怪我？”

“你妈妈怕你有心结，你不要多想。”宿东方说的是北里想瞒着他孩别这件事，“你和小微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孩，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大度一。”

宿未明想了很久“微”是哪个字——应该是紫微的微。北极星又叫紫微星，他这是起名字都不忘记要把孩的母亲放去。

“当然，我答应妈妈的。”

怀里苍白的妻已经睁不开睛，“老公，等……”

宿未明没有对这个未来跟自己争权夺利的弟弟任何事——当然，也许跟卓群在他背后盯着有关系。他亲力亲为，把弟弟送新生儿病房，确定孩只是产程过长呛了羊，已经理妥当后，就去看北里。母亲生完孩后像是被掏去了一大块，只剩个空瘪的壳，几乎要被厚棉被压垮。

“我知，说来说去，责任还是在我。”宿东方看了看病房里沉睡的妻，“我一辈都亏欠他。”

“不敢，这件事也不能怪父亲，我只是——”

可笑的是，他居然起了。胎儿挤压到了，下不由自主一一的粘，实在没有东西可以了，就。这残缺的居然在分娩中产生了，北里用手动了几下，从未如此想念自己的丈夫。

“也是，妇总是多想。”

父亲很少跟他这么正经，他也能猜到父亲想说什么。果不其然，宿东方问:“你弟弟安置好了吗？”

他愣了一下，才手足无措地伸手抱起胎儿，“好，好。”宿未明也脱了外，主动接过孩，却听到北里极微弱地对他说了一句:“是女儿。”

睡袍下摆从污秽的黄慢慢染上血，孩艰难地撑开盆。北里已经叫不声音，只能听到自己重的低。他以为自己痛得多了就麻木了，但并没有。被撑破的撕裂，盆骨被胎开的钝痛，一遍遍折磨他的神经。好几次受不了昏迷过去又被疼痛惊醒，他伸手摸到间，撑开的产已经现了胎儿稀疏的发。

“老公，我——”北里突然皱眉，抓住丈夫的袖一扯，“嗯啊……”

“我知。”普普通通的家常话，其实是在敲打他，“我没有跟母亲说过什么，他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