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便是那个意外。

【都是在她家活见了鬼，我才走的背运！】这样的话，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脑里蹿，蹿得朱大娘脑仁儿生疼。自己受到惊吓，不是因为手上有人命，而是别人描述得太可怕。丈夫被革了功名，不是因为家中了亏心事，而是被带的坏运气。儿死了，更是别人的错！撺掇姑父生事失败，还是因为对方太狡猾。

本地端午要连着过上七天，从五月初二开始。除开五月初五正日，要缚五彩线、吃粽、赛龙舟等等。初二这一天，许多人家便使竹搭起牌楼，城里几条大街，隔数丈便是一座。又要祭江神，这就是李六吩咐孙一定要多烧纸钱的事情了。

命心腹婆到街上，雇来三个无赖，许了一人十贯钱，只要他们一件事：“程家那样穷酸，他家丫也不过一个婆一个小丫跟着。看赛船的时

李巽祖籍虽是此地，却生长在京城，于本地风俗并不十分了解。只听祖父李六说过，家乡过端午堪比过年。李巽并不很信，今日亲临其境，自然要见为实。

一桩桩、一件件，烧得朱大娘双通红。

程玄想了想，：“好。”紫真人有话，这些事儿，他是不可以躲懒的。灯节可以不看灯，端午节一定要过。

又张罗着安排家中门锁，又谁侍奉赵氏，谁看带程素素，以防走失。还命背几张凳，好踩在上面，方便看赛龙舟。他自己自然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有变。端午过节是在白天，照往年的情形，这样的安排，是足够的。

更邀他们师徒“端午节时，一同看赛龙舟”。

近来又有官司，何老大自难保，隐约听到风声，说内里有她撺掇。朱大娘心一慌，愈发迁怒起来。

一直初八日，才算完。将搭牌楼的竹拆开，者扎作竹筏，细长作行船的撑篙。传说这样的竹，可保渡风平浪静。

何家的案，知府还在办。其时考官员政绩，发案率比破案率重要。发生忤逆不孝的案，地方官面上也是无光的。虽要结丞相，虽有丞相书信，知府还是十分仔细，斟酌着措辞，力图将自己的责任减到最小。

赶在端午之前，将文书好，请李巽过目，再发去京中。这才拣回一条命似的，请李巽过端午节。

此时此刻，一索袖手，反正……这样的情况，他师父应付得来。另一厢，李巽得了程玄首肯，大大了一气，觉得一的冷脸，也变得可了起来。

这一节，无论贵贱，皆是重视，府学里也放假，私塾里也放假。程羽早早掰着指算着日，就等着到初二，开始痛快玩上七天。程犀见了，也不在此时扫他的兴，只恐到时人涌动，会有踩踏，不许他挤。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李巽此时的气，已由好奇变作恭敬：“届时还请同行。”

脸，实在发不起火来，李巽哑无言，讪讪地：“是是，您说的是。”

端午转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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