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身体每一寸的痛楚,或无法自如控制大脑中陡然新增的精神力而反噬,于是在那种全身心的痛感里毙去性命。
檀泠的牙关咬紧了,似乎有复杂的心绪在他眼底流动,十分微妙的,导致那张漂亮的脸看起来有些发冷。
R背后的伤疤不知道有多少是那时候留下的。
“我活了下来。”R收起手掌,声音又重新回到冷漠,颀长的身形靠在桌沿,投下阴影。
他允自说下去,省略了很多故事步骤,“总之,我回到了我母亲的家族。我真正该来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alpha的语调残酷而餍足。
显然,比起贫困这种前半生恶劣的生长环境,大家族这种用华美挂毯遮住虱子的不见光的腥风血雨,才是他暴虐残忍的癖好最可以得到发泄的地方。那些养尊处优、拖着咏叹调说话的其余竞争者,在他这种真正从地狱里爬起来、见过血的豺狼面前不堪一击。
昳都的夺嫡之争简直就是一个大舞台,热情地欢迎这位最适合成功的嘉宾。只要得到一根火线,就可以成功引起爆炸。
檀泠咬住嘴唇。
这是他大脑飞快运转的标志——如果R的生母出生在好的家族,无论是哪个…
即使檀泠并不知道R的姓氏,但哪怕是私生子或者私奔,在这个年代显然也不会如四年前那样落得如此落魄。
“好了。”
R垂下眼皮看他,语调里又带上了居高临下的意味。
突然,他凑到檀泠耳边轻声说:“宝贝,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无论我是谁,我都可以…”alpha的语气有懒洋洋的笑意,“让你很快乐,嗯?”
他声线磁性,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带着共鸣。
无法言喻的痒意从檀泠耳垂开始,传递到全身。
檀泠脸阵红阵白,他猛地推开R。脑后如同绸缎一样的乌沉发丝轻轻散开,扬到了一侧。
注意到镜子里像被驴啃了的发尾,檀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之前虽然没戴维克丽莎他们那么乐意为美容院一掷千金,但也是会定期去专门的形象设计中心接受定制服务的类型。
“剪刀给我,我自己来。”他对高大的alpha忍无可忍地伸出手。
R沉默的把剪刀递到他摊开的手掌上。
这下轮到檀泠诧异了,利器在素白手指里翻转,他微挑眉:“你不怕我捅死你?”
Alpha看起来来劲了。
“捅我,就这里。”
男人掀开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腹和腰肌,对他笑着示意。
檀泠睁大眼睛,举着剪刀的手稍微僵硬了。R慢慢逼近omega,大掌捏住檀泠颤抖的手,让利器尖锐的端口朝着自己的方向一点点按压。
他的声音含着疯狂和不自觉的陶醉。
“来。”
Alpha像最放肆的赌徒那样,一把梭哈了所有的筹码。
尖端指向心口,戳出了狞翻的皮血。
然后迅速地,剪刀从谁的掌心滑落,砸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