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听罢又猛地起，盯他：“赎？你一个才无依无靠的，纵然你赎了府，你又能去哪里？外拐多了去了，那些个丧良心的，专门逮那些无依无靠的姑娘双儿的，逮一个就给卖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去！若当真着了，那你这一辈就完了，自此可是陷泥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所以四喜，你切莫有这念，使不得的。”

奚涵翎听罢不可置信：“不可能罢，老太太当时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情真意切的，还能作假？”

奚涵翎觉得上有些冷，他看着柳妈，声音微颤的问：“那您说，如果我想要赎的话，老太太会允许吗？”

柳妈的一番话犹如一警钟，在他耳畔重重一敲，彻底将他整个人敲醒。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只要他还在裴府里一日，只要那裴府大爷对他还有一分非分之想，他的归属权就由不得自己主。别说归属权，就连他的思想都被牢牢禁锢，因为他的上，已经无形的烙上了裴琛的印记，只要他想用，随时随地都可以攫取。

“所以说，你还真是个傻的。”柳妈不知什么意味的又叹气，好一会，才接着：“若是昨晚之前，纵然你有了别的心思，既然老太太已发话，你尽可以去回了老太太让他替你主，遂了你的意。可经了昨个一晚，你跟大爷的事情必定瞒不住老太太。既然晓得大爷对你有意，你觉得老太太还能任由你有别的心思？老太太固然仁慈，可终归究底，大爷可是她亲儿，此间厉害关系你想想罢。”说罢，长叹了气，撑着又躺了下去。

自打那日之后，奚涵翎本不再跟那内院有何牵扯，奈何老太太特意让人来传话，了名的让奚涵翎每次过去，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接了去内院送膳的活计。

随着时间的推移，奚涵翎的心愈发的下沉，整个人也愈发的沉默。与他的沉默相反的是老太太那愈发情的态度，以及府里上下沸沸扬扬的言论，毕竟老太太如今已经丝毫不再掩饰他的意图，府里上下尖的才不少，哪里瞧不其中的真意来？

柳妈见他犹如瞬间被走神气的颓丧模样，哪里忍心，只得劝：“其实大爷人还是不错的，人长的宇轩昂不说，年纪轻轻就位权重，两江三省不知多少名门望族都得结讨好着他呢。若真有那么一日的话，只怕也是你的造化，有的好日过呢！纵然情冷了些，可世间事哪有那么些如意的呢？只要素日你谨慎小心些，莫怒他，便没甚系的……”

偏得每次过去送膳之时，老太太非得叫住他正屋，拉过他的手又是嘘寒又是问的，偶尔几次还让他留下来于案旁布让，专程上几菜让他亲自夹到裴琛的碗里，其一番心思已然是昭然若揭。

奚涵翎不相信天下之大无自己的容立命之，自己受过的等教育到了这个未闻的朝代他不相信自己什么也不了，而是只能等着嫁人生儿育女的男人。

柳妈喋喋不休的劝说着，奚涵翎知他是一番好心，遂没有打断他的话，也并未反驳半句，只是心里却早已有了一番定论。对于裴家大爷，他心中没有一丝一厘的郎情男，断不会屈从委于他。若真有那么一日他以势压人以权相，大不了他找来时的那条河下去，指不定还能回家的路！

来机灵，怎么到这事上就糊涂起来了？老太太固然说过将你小等话，还让你只要想好就尽回了她，莫不是你这才还真将此话当真？若当了真，你就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