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老太太心里也有诸如此类疑问。不着痕迹的瞥了旁的裴琛，果不其然见他面罩寒霜，冷冽的目光又三不五时的往门外扫，她愈发的肯定了心中猜测，定是膳房里的人昨晚惹怒了他，可膳房就这么寥寥几个人，能让他有些上心的也就那四喜才一个罢。尤其是联想到昨个晚他有那么段时间人不见了影，老太太几乎可以断定，他与四喜昨晚必有猫腻。

柳妈嘴里又说着些恩老太太仁慈之类的话，跪谢了一番后，方拉着福豆一块起了，立于一侧。心下奇怪着，也不知是她来的一瞬是不是看差了，貌似没见着四喜那孩的影？

柳妈带着福豆跪下磕，扬声说着拜年的喜庆话。待她话音落下，屋里似乎沉寂了那么一会，之后方听到上传来老太太随和的声音：“好，都好，愿咱们都四季如意！起来，快起来罢，地上凉，跪久了莫要伤着。”

“老携着膳房众人来给众位主们磕拜年了！恭祝各位主们在这新的一年里，康健，四季如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要真是这般的，老太太心中反而有些宽，因为在她看来，她这长若此番能在床笫之私方面上些心的话，倒是件好事。都快到而立之年了，成天见把自个得就跟个清规戒律的和尚般，她这当娘的心里还真是焦急的犯嘀咕，真怕她一个看开了就剃了了和尚去，又或一个不慎被人勾着走了弯，去喜那些个妖妖娆娆的小倌去。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她不是没听他二儿说过官场上个别官员间的那些个龌龊事，这些事放在别人上她就当听个故事，可若哪日发生在她寄予厚望的长上，光想想都发麻哩！所以如今见她长于这方面貌似有些开了窍了，她心里甭提有多么宽。

思及至此，老太太倒是不急了，乐呵呵的跟柳妈闲话家常了起来。柳妈原先见着屋内气氛沉凝，心还有些打鼓，这会见老太太和善的与他说着家常话，倒是慢慢将心的那丝莫名忐忑放下，逐渐打开了话茬，说说笑笑的倒是将屋内的气氛给带动了起来。

着房门扫过几，顿时心里就有了数。若说夜里他盛怒归来，她尚无法猜透他怒在何的话，今个大早就单单他针对膳房的这一举动，若她再不明白，就白瞎活了这么多年！

裴佳因着昨个晚与膳房众人玩闹了一番，所以倒与柳妈他们相熟了几分，期间也话跟她和福豆说笑了几句。柳妈也借机向老太太狠狠的夸赞了一番裴佳小人又随和，府里上下都甚是喜他云云，听得老太太直喜得见牙不见。

柳妈遂笑着应：“倒不是说我老婆特意在老太太您跟前奉承，实在是裴佳小让人看了就想打心里疼，当真是见了她就喜的跟什么似的，就想着一脑的将掏心窝说来给她听，这嘴上哪里还把得了门！您老要不让我说的话，岂不是要憋坏我老婆？”

本来柳妈还心底微微抱怨着这红燕如此上不得台面，主们又不是凶煞的，何故如此战战兢兢瞻前怕后？可待他掀了毡帘内后，在受到了屋里沉闷压迫又夹裹些许莫名冷肃人的气氛之后，柳妈无端的有如芒在背之，突然间觉得红燕那番顾虑或许还真是对的。

两人又说说笑笑一阵，一旁的裴佳借了空，忍不住又话问：“诶，柳妈怎么没将四喜这孩带来呢？昨个晚上四喜得了个赏，着可好看呢，我原还想着他这会来正好也让老太太也瞅瞅去呢。”

老太太也呵呵笑：“是啊，你老婆还是莫再夸她了，瞧这孩她面薄儿的很，你要再夸下去啊，她就得捂着脸跑回屋里去躲着啦。”

老太太笑骂：“你这婆一张嘴啊，这么多年，还是惯会这般言巧语的，老可不吃你这！”

“哎呀，柳妈妈，您老可切莫再这般当面夸赞人嘛，简直要羞死人家哩～”裴佳红着脸嗔。

屋外，柳妈本想带上红燕和福豆一块去，奈何红燕因之前的事十分打怵屋面见主，便死活不肯再往主们跟前凑半步。柳妈求不得，只得带上福豆一人屋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