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涵翎：“是该人，如今王厨不在，于叔要为母守孝，咱膳房里就柳妈一个能掌厨，着实辛苦，应该再分膳房一些人手，打个下手也好。”

红燕撅噘嘴，偷瞄了柳妈一，见柳妈没注意到他，这才趴在奚涵翎耳边：“四喜哥，你别就盯着膳房这一亩三分地啊，你没听说吗，老太太和大爷院里都缺丫下人，林总现前也在府里放话了，咱这些外围的使下人，哪个想去老太太和大爷院里的，可以去他那里报个名，只要他觉得模样气度过得去的，就可以去老太太或大爷的院里当差呢！四喜哥，这可是个大好机会，你模样长得这般好，肯定能选的上去，哪怕是去老太太或大爷院里当个三等下人，也比在膳房待着啊！”

“哐！”红燕的话刚一落，柳妈的菜刀就重重的砍在案板上。扭过，她掐着腰，怒目圆睁的瞪着红燕：“你这个小蹄当真以为我是聋的罢！既然膳房这地界如何不得你的，你又何苦在这？待我老婆这就去跟林总给你报个名去，隔日你选上后就喜喜的去别当差去，省的膳房这污秽地碍着了你的！可只有一条，四喜可是我老婆当接班来培养的，若再让我听着你敢忽悠着四喜离去，看我不剥了你的！”

柳妈瞧他那架势，忍不住摇叹气：“真是才的命，公的。罢了罢了，你还是去烧你的火去吧。”牢了两句，柳妈边重新夺过奚涵翎手里的菜刀，将他赶回了灶膛前。

奚涵翎很恩柳妈的好意，遂：“柳妈，您放心，我省得的。”不由看了旁边的红燕，见她尴尬的杵在一旁，遂又开替他说：“您也别气，红燕毕竟还是个孩心，有什么说什么，也就觉得新奇好玩跟我说过便罢，没什么别的意思。您老消消气，别怪她。”

柳妈忍不住摸摸他的衣，狐疑：“至于冷成这般？你这棉可是买的西域传来的雪棉，一两银一斤，金贵金贵的，你倒是舍得。不过这棉虽贵可比咱这的木棉和不知几倍，你看人家红燕还是穿的去年的木棉的衣裳，人家都没觉得多冷，你咋先冷起来了？”

奚涵翎心苦笑，你们要是常年过惯现代北方的冬，冷不丁给你到没有空调的古代南方来，换谁，都会觉得冷的掉冰渣。

一回归这温的膛火前，奚涵翎就觉得自个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有了足够积蓄后，他一定要买个屋，然后在自己的卧房盘个炕。冬天烧了炕，在烘烘的炕上吃瓜吃心，就着茶看着外的凄风冷雪，这才是冬日应该过得日。

着手去拿菜刀，甫一碰到冰凉的手柄，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奚涵翎颇有无奈的睨他：“就你这个小妮打趣我。”

柳妈重重哼了声，却不看他，扭看向奚涵翎：“四喜，这膳房里我最看重的莫过于你，心稳重，为人踏实，又不骄不躁肯耐着学，你可莫学那短的朝三暮四，只要你肯踏实的跟我学门手艺，过个三五来年，我老婆不动了，就向老太太推举你，这膳房的主事你也得。”

“天生……不抗冻。”奚涵翎牵的解释着，哆嗦着手就要去切那冰坨般的莲藕。

红燕没料到柳妈耳朵这么尖还将她的私话听了个全乎，顿时脸涨得通红：“柳妈，我没有嫌弃这……”

“四喜哥，你听说了没，前几日牙婆来了咱府上了。”趁着柳妈剁菜没功夫盯着他，红燕偷偷放下手里择的菜，悄悄的来到奚涵翎旁边说着闲话：“咱家二爷年后去外地赴任，届时要带走大批的仆，而大爷又此次归来需要些人手服侍，所以咱府上的人手怕是有些不足，老太太这回请牙婆府应该是咱府上要新人了。”

红燕呼气，跟奚涵翎眨眨后，便一骨碌重新回到先前的地界，低择菜。

柳妈哼：“我个老婆跟他个小妮生什么闲气，还不是怕她将你给带坏了。红燕还不快去择菜去，再让我见着你偷懒，你就提桶挑去。”

红燕过了今年也不过十七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膳房里因着就他跟奚涵翎年纪相仿，加之奚涵翎为人随和，待人接有礼，所以平日里红燕喜往奚涵翎的边凑。红燕模样倒也周正，只是肤较黑，所以他十分羡慕奚涵翎细白的肤，难得是他心纯真，虽羡慕却不嫉妒，常常拿奚涵翎打趣说是雪的人，又常向奚涵翎打探肤白秘籍，这让奚涵翎哭笑不得。

红燕瞧着奚涵翎整个人在灶膛前似个鹌鹑般的模样，忍不住吃吃的笑：“四喜哥，看你脸白的跟雪似的，应该是雪的人啊，怎么还畏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