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自己放松些,他偎在宿清身上,深深嗅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清冷空气。
宿清又吻了吻他,不再说话,待魏雪呈松开怀抱,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往魏雪呈家走去。
钟芝兰打开门的时候面上含着笑,等看清魏雪呈隆起的腹部,整个人都怔住了。
魏雪呈轻声地唤道:“……妈妈。”
他和宿清走进屋,居然不知道往哪里做——往常几年都没有这样束手束脚,也没有这么不安。
最后钟芝兰拿了水果,让他们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魏雪呈磕磕绊绊地跟钟芝兰解释,这是他要求的,因为上一次这样面对着钟芝兰该把话摊开来讲时,全是宿清在为他狡辩和洗白。
他想自己面对自己的妈妈。
魏雪呈小心翼翼地说孩子是意外,又害怕钟芝兰会对宿清印象不好,屡次重申一些他认为的“重点”。
什么他们每一次都做了措施啊,什么宿清去结扎了,什么宿清不想要孩子,是他觉得孩子来之不易,他舍不得打掉之类的。
最后钟芝兰坐了很久,只比划着手势,对他说:【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魏雪呈愣了片刻。
钟芝兰很深很深地,看了宿清一眼,而后道:【你们不要孩子,一劳永逸地避孕除了上环,就是结扎。】
这是她头一次毫不避讳地,和自己的孩子将这样略微有些私密的话题放于台面上来讲。
她对魏雪呈说:【结扎是一种选择,但不是用来做加分项的筹码。】
不该把两个人都需要的一件事,当做是某一个人的付出。
也许魏雪呈觉得大家都是上环,所以宿清选择自己动手术难能可贵——尽管钟芝兰也觉得这的确能证明宿清是把魏雪呈放在心上的,可这件事本身不能成为一个“筹码”。
或许她早就已经看透,宿清从前在魏雪呈身上花的一些小心思,或者说她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从来都只是退步,而非赞同。
因为她知道,魏雪呈离不开宿清。
只是不想再插手而已。
她可以和颜悦色地对宿清,也可以在一些地方欣赏宿清,可站在魏雪呈母亲的角度,她是永远也无法和宿清和解的。
魏雪呈太爱宿清了,爱得她都觉得有些神魂颠倒不可思议,所以她要以这样堪称不给宿清台阶的方式,当着宿清的面和魏雪呈这样讲。
不要对宿清感恩戴德一样,不要爱人胜过爱你自己。
她在敲打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