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阿容儿来了！”

“阿容儿来了。快把外衣脱了，去去寒气。”他坐在榻上，主动吩咐人照顾好赵渊穆。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在想这些东西。阿容儿对他，向来孺慕。

想到向来孝顺的，当今至尊不禁对自己方才冒来的念生几分内疚。想了想，他吩咐蔡内侍，“去吩咐御膳房，今晚些阿容儿吃的菜。去请殿下一来用晚膳。”

蔡内侍小步上前，关两扇窗，低声劝：“陛下，窗边寒气重，您保重。”

他伺候了当今至尊那么多年,昔年不畏寒暑的当今至尊,如今竟要在屋里摆上那么多炭盆。以往坐下时，笔直的腰背，现在竟也佝偻起来，如同一张弯曲的弓。

屋里七八个炭盆的力，重新漫卷当今至尊的，一下冲走方才的寒意，让他恢复温。当今至尊失笑，转朝榻走去。

蔡内侍心中这一声略带不安的慨,正好与当今至尊的叹息声撞在一起。

明光殿里，当今至尊尚未见到，便已先听到中气十足，意气风发的声音。想着走来满是少年意气的，他脸上不由显笑意，眸里也带着慈。

他看着这场雪，脑中竟然莫名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只是一名坐镇雍州的皇，似乎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建康城中突然传来快加鞭的消息——太弑父，谋权篡位。

赶转让下面的人再送几个炭盆过来。吩咐完下面的小内侍，蔡内侍重新站到当今至尊后,凝视着当今至尊的背影，他心中闪过几分担忧。

和古往今来所有帝王一样，当今至尊同样不愿见到自己一老去，看到自己大限将至。但比起那些贪恋着权势不肯放手的皇帝来说，当今至尊又更加想得开一些。更何况，殷贵妃是他最的女人，阿容儿是他和殷贵妃的独，是他最疼的孩，如果是要把皇位到阿容儿手里，他没什么不舍得的。

“也不是乏了。”逐渐显老态的中年男人，双眉皱，他看了会儿少了白雪覆盖后，逐渐来的青石板，声音幽幽，“就是心里总觉得有不安定。”

“儿臣拜见父皇。”赵渊穆脸上带笑，行过礼后，主动坐到当今至尊边。

比起不舍，当今至尊倒是更担心阿容儿会不好这个皇帝。他先前觉得阿容儿情有些急躁，有时候手段也有些斤斤计较，不够大气。这段时间，他放权给阿容儿，一

当今至尊握着棋,却迟迟没有落下去，他长叹一声。

“唉。”当今至尊将手里抓着的双陆棋扔到一边，起站起来,“也不是乏了。”他顿了顿，缓步走到窗边。

一阵凉风拂过当今至尊的，让他浑一寒。

晚膳还没送上来，当今至尊看着坐在旁，面容英俊，材，意气风发的，心里满是喜意，他主动开问起阿容儿这段时间政务理如何，是否上手。

“陛下可是乏了？”蔡内侍急忙问。

陛下——老了！

院里，几名人正在扫雪，竹丝扫把落在青石板上，刮蹭刷刷刷的声音。远的天空，则显得越发昏沉，似是发灰一般，让人看了，心也不由郁起来，如同蒙了一层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