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路上，沈老夫人就已经听绿珠说过整件事了。但哪怕心里有所准备，一踏静皎院大堂，见到跪了一地的仆从以及对峙的郑氏和沈凤璋时，眉还是忍不住一皱。

“阿璋，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屋里养伤，反倒带着人跑到你姨娘院里来？”

“让阿璋说！”

沈凤璋轻轻颔首，吐一个好字。

想到那个场景，郑氏畅快地想要笑声来。但面上，她还是一派冷肃之，冷声重复，“我要让老夫人也看看，从我肚里爬来的，是怎么对我这个阿母的！”

肚里爬来的？沈凤璋似笑非笑，原主到底是不是郑氏亲生还存疑呢。

她挥手，先让跪在地上的仆从们全都去。等到屋里只剩下郑氏、沈凤璋、沈湘珮和老夫人自己时，她才缓缓开。

沈凤璋若有所思。原来郑媪是去前院找那些和尚了。郑氏方才唱念打，演了一通，现在又要求去请老夫人，是打算拖延时间，让驱邪法事把她这个“邪祟”驱走？

“阿家——”郑氏在一旁想要嘴，被沈老夫人冷地呵斥了一句。

郑媪离开也有一会儿了，前院的法事想必已经开始。她盯着面前神情自若的沈凤璋，一声满是恶意的笑压在咙，里怨毒之一闪而过。最好等老夫人来了之后，邪祟当着老夫人的面被佛家之力压得神情扭曲变形，尖声嗥叫，让老夫人瞧瞧，她以为变得有息的孙实际上是个彻彻尾的邪！

郑氏立刻冲着旁的绿珠喝：“去请老夫人过来！”

绿珠来的时候，沈湘珮正好在老夫人院里。听

她一气，“我要请老夫人来给我主持公！”郑氏敛容正，眉目庄严，声音冷如刀，看上去态度决然，实际上却暗暗避开沈凤璋方才提议。

轰隆一声，似有闷雷在屋中炸响。

站在沈老夫人侧的沈湘珮赶搀扶住沈老夫人，一手快速抚着老夫人后背，“祖母您先消消气，小心气坏。”

老夫人来得很快，边还跟着沈湘珮。

沈凤璋猜得没错。郑氏就是这个打算。她笃信沈凤璋遭邪祟附，她这回请来的虽然不是通佛理的得僧慧显大师，但也是栖玄寺里有名望的上师。她当然知自己持称是祈福法事，实际上等会儿去前院一看就会被戳穿，但只要给栖玄寺上师留够时间，待会儿老夫人来了之后，看到原形毕的邪祟，老夫人以及其他人自然会理解她！

不过，她既然这么信自己会被驱邪法事压得原形毕，那就让她好好瞧瞧。

沈凤璋脸上若有若无的笑不知不觉间消失净。她看着沈老夫人，声音沉着冷静，“祖母，您知晓郑姨娘在府里安排的法事是什么吗？”她直勾勾盯着老夫人的睛，一字一顿，“是驱邪！”

沈凤璋朝沈老夫人行了个礼，起后开：“孙儿若是只知在屋里养伤，恐怕等了事都不知是谁害我。”

对这个儿已经失望透！

沈老夫人脸上的法令纹狠狠一，历经风霜的睛锐利如刀剑，牢牢锁定郑氏，嘴角搐了几下，忍着怒气，嗓音粝地如同被砂纸打磨过，“阿璋说的是真的？！”

沈老夫人眉心显一个的川字，鼻两侧法令纹凹下去，“怎么回事？谁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