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施大人是婢害死的。”

我一哂，却也分不清此刻是哭是笑，只觉得角一颤，双颊细细两行冷：“你有大功，施大人为先帝而死，死而无憾。你何必为此事自责？”

银杏：“那昌王呢？”

须什么故旧之情？施大人与我又有多少故旧之情？更不用提韩钟圻与廖恽两位大人。都是效忠先帝罢了。”

“荆益败将，困守江陵。不肯离巢速斗，势必不能久。官军襄，可待其自毙，故此他迟迟不肯发兵。江陵不过是在苟延残罢了。”

正文第345章女帝师五(70)

绿萼摇了摇：“婢没有娘娘想的这样好。婢……婢只是想找借见施大人一面，婢从没想过银杏与刘钜能这样快破了悬案。早知会害死施大人，婢便忍着不去寻他了。”说罢低下，不敢看我。

我越听越奇。原来曜的死因偶然大白于天下，却是

我叹：“你是说先帝崩逝后，是你领银杏与刘钜去了施府么？那不怨你。”

“为何？”

银杏赞叹：“胭脂山的天气，果然不虚。”

银杏：“娘娘所言甚是。当初禁军封锁畋园，若不是董大人带婢与钜哥哥去，先帝的死因永远无法大白于天下。”

话音刚落，忽听门外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声，锦帘一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绿萼失魂落魄地奔了来，呆在当地咬着忍住哭泣。她必是已得知施哲的死讯。银杏不忍看，忙退了去，帘幕合拢得慢了些，没有拦住绿萼钻心的哭声。绿萼伏在我的膝下，大哭不止。我抚着她的鬓发：“哭吧。”

我哼了一声：“他剿灭宇文君山与王甯，是何等迅捷？如今荆州残所余无几，他却不立即讨伐，偏要等来年，这是为何？”

绿萼迫不及待：“是婢！是婢！娘娘当时受了重伤，病倒在信王府。是我引带银杏与刘钜去寻施大人的，如果施大人不知情，侯爷也不会被腰斩，娘娘就能好好地嫁给圣上，或者本不必。都怨婢多事。”说着握住脸又哭起来，“自娘娘行事以来，婢无日不责备自己。是婢害死了施大人和董大人。”

这一场哭泣，像是无边无际的大雨，整个天地都痛快了，也凉透了。绿萼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下。她抬起，整张脸都是的。我扶她起：“了这个门便不准再哭了。”绿萼了。我拉着她并肩坐着，为她泪，“我知你的心意，可你终究不曾与施大人常年相，何至于如此伤心？”

我冷笑：“昌王既已为回鹘归义王，再起兵，便是贼寇。他已失了民心，再不可能成事了。”

有一无奈，是看惯了前人的错失，却不能置喙。还有一，是我已尽力，却终究无能。我今日的败落，是两者兼而有之。“尽全力”算什么安呢？败了，就是败了。我合目，前是积尸如山的洛城，黏在城墙上，挂在枪尖上。展目四望，灰白的天，灰白的火，灰白的神，灰白的怒吼。“那又如何？我败了。”

银杏忙：“那也不见得，荆州尚未平定，昌王也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