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特意命小钱拿了腰牌去，请越国夫人谈讲。从一大清早我便盼着，易珠直到午后才。只见她一紫地五彩团齐襦裙，氅衣上镶着华贵的银灰貂。云般的乌发绾飞天髻，簪着蓝宝石与紫英石，愈发显得肌肤明净如雪，双殷红如。

封若垂眸半晌，再一次鼓足勇气：“多谢青目惠荐。然而究竟是为何？”

封若笑：“多谢娘娘。”说着望一望我后的绿萼，绿萼当即率众人退下。封若这才，“请问，陛下为何突然召我们父女朝？还授以位？”

站在济慈墙的暗影下，天格外刺。想起尚太后在苑中教小女练剑的情形，想起我为她绘的肖像。人与画都不知去了何，也不知她是否看见了幼时江南风光，她是否如画中人一般，临照影，浣洗剑。

我笑：“你我故人，有话但说无妨。”

我笑：“刚才不是说了么——”

“微臣谨遵娘娘教诲。”

我笑：“那就好。还请老大人保重，方能忠君报国。”

册封后的第一个望日，我须得向林太后与启皇后请安。林太后待我有些冷淡，寒暄几句便无话可说。细细想来，小时候在熙平长公主府见到林太后，她时常会赏我东西，或拉着我的手问几句。后偶在宴上遇见，她也情礼待。十数年过去，反不如当初了。毕竟在她心目中，启才是支撑信王府度过重重危厄的正经主妇。

从济慈来，又去守坤，人说皇后凤不适，暂不宜相见。朔望既不肯见，平日里就更不会见面了。如此，除却太后偶尔召见，或去北陪芸儿母说话，我几乎无事可。玉枢那里我是再不敢去的，封若常在小书房坐到更半夜，我不便寻，她不便来。我整日不是看书，便是发呆。年关将近，整座皇城都忙碌起来，越发显得我是个闲人。尤其了妃嫔后，外的消息迟滞缺失，我这才会到“金丝雀”是何义。

易珠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笑：“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封若：“多谢娘娘关怀。家父一切都好，现已政事堂，边不过几个老家人服侍，倒也省事。”

我看中的，正是她的不平。

封若怔了片刻，低下轻轻叹了气。良久，她鼓足勇气：“微臣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娘娘？”

我又问：“令尊可还安好？京中居所都妥当了么？”

封若站起，目若寒星：“玉机，我想听实话。”

我连忙扶起

“微臣代家父多谢娘娘关怀。”封若的目光穿过敞开的隔扇，在蝉翼剑与承影剑之间停留片刻，忽而眸光一动。蝉翼剑与承影剑都是邢茜仪的旧，旧年曜驾崩，封羽力主邢茜仪之濮郡王晔登基，因此得罪了旸，不得已辞官回乡。封若辞官时，还曾说“志从其义”的话，想来心中一直为邢茜仪母不平。

这一声“玉机”，我已盼了许久：“是我向陛下推荐了封大人与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