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的脸顿时发白，连声啐：“姑娘这是在咒自己么？”

绿萼秀眉一蹙，恼怒不已：“既是正娘娘侍寝，你又白什么洗澡！？”

采衣顿时满脸通红，低着不敢反驳。我扫了一绿萼，笑：“我知了。你先下去吧。”采衣连忙退了下去。

绿萼破涕为笑：“说曹，曹到！”说罢将门外的女引来，来人连忙跪下磕，“婢采衣拜见娘娘，娘娘万安。”

采衣：“虽然还没册封，将来必是唤娘娘的，章华那边也是这样唤的。”但见她一白绿衣衫，量苗条，年方双十，貌异常。我这才想起，景德元年我回时，漱玉斋有个叫小七的貌女，当时我赐名为采衣，便是前之人。不想这名字竟一直用到如今。

我仰面叹：“我在御书房侍奉过太宗皇帝，太宗皇帝也来过漱玉斋几次，若他真的过不去，我便是刻意避开也无用。薛嫔的下场，就在前。”

我一怔：“娘娘？”

绿萼：“薛嫔是谁？”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脚步声响，一个年轻女的声音在门外：“婢采衣求见。”

绿萼的中闪过一丝惧，不待我说完，便捂起耳朵：“姑娘胡说什么！”

采衣粲然一笑：“五六年不见，娘娘还记得婢。婢的名字还是娘娘所赐。”

我向绿萼：“咱们去定乾。”

睁开一只，不屑：“你怕我失？”

采衣：“陛下已然回歇息了。”

我微笑：“薛嫔是北齐文宣帝的姬，因文宣帝想起薛嫔曾与昭武王岳私通，一时怒起杀了她。揣着人的颅大宴群臣，还将她的尸肢解，以髀骨琵琶。不一时酒醒了，又对着人颅泪，‘佳人再难得，甚可惜也。’”

绿萼瞪起睛：“既嫁了，总得在意些。”

正文第340章女帝师五(65)

采衣垂微微一笑：“娘娘该早些沐浴，以待侍寝的旨意。”

绿萼急得几乎泪，甩开我的手：“姑娘只知吓唬婢！”说着站起，“婢是不敢在这里服侍了，这就去寻这里的执事来。”

绿萼：“姑娘还没有用晚膳呢。空着肚怎么好沐浴？”

采衣笑：“托姑姑的福。”又向我，“已经备好了，娘娘可要沐浴么？”

一句话提醒了绿萼，也提醒了我。我笑问：“圣上已经回了么？”

我失笑：“所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帝王之心，岂能这等狭窄？你过虑了。”

绿萼笑：“如今你是漱玉斋的执事了，真真是息了。”

我笑：“免礼。你是采衣姑娘？”

采衣一惊，连忙阻拦：“娘娘且慢！娘娘要去面圣，得等侍寝的旨意。”说着稍一迟疑，“今日陛下一日宿在定乾，论理当是正娘娘侍寝。”

我依旧穿上天青簇窄袖长袄，抚了抚鬓发，正了正珠钗。绿萼一面为我披上大斗篷，一面：“姑娘这会儿去定

我笑：“怎么是胡说？恰巧那文宣帝也叫洋，只是与圣上不同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