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笑：“你倒不怕我查。”

我笑笑，宇文君山与王甯的兵败，足以让我嘲讽当初的异想天开：“妄想用一封衣带诏挑起江南兵变，如此荒唐不经又胆大包天，岂是我一个小小女能为？望殿下详查。”

银杏摇：“依我看，应当不会。信王妃上一次想借华长公主之手害姑娘，反倒累得自己在信王面前没了信用，这一次应当不会这么蠢。况且，她又如何知晓信王会怎样询问那两个女？问得样百，答得自也飘忽不定。约定答案，甚是愚蠢。”说着抿嘴一笑，“大约是这两个女私下商议，揣度起信王妃的心意，要诬陷姑娘。谁知信王调转了问，又不准她们通消息

绿萼与银杏相视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如此说来，又有人要丢命了。”

银杏笑：“可不是么，信王便是拿着这件东西在京中找一辈，也找不到一个玉匠是过这件东西的。这件事想必就不了了之了。”

我淡淡：“证词反复，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是怀有私心。两条锦带又如此相似，说是被人栽赃，也不无可能。更何况文绣坊与文思坊都已经证实了那条紫玉锦带是曹氏所赠，青玉锦带乃是伪造。信王重王妃，自然不愿多问。”

我摇：“辨认锦带只是开始。不了了之？绝不会。”

我叹：“本想让钜兄弟拿去江南的，想想这东西是御用的，坊中定然有迹可循。况且王甯他们早有反意，所缺唯一纸诏书，倒不必真的拿皇太后的衣去。”说着一丝疲惫的笑容，“听钜兄弟说，连刘离离也没有辨认真假，也亏得你的绣工好。”

我笑：“殿下不是说，此中有密诏么？可比对字迹。再者，如此雕工，以假真，若殿下有耐心，总是可以追溯一番的。”

绿萼：“依姑娘看，信王妃究竟有没有授意这两个女诬陷姑娘？比方说，命那两个女无论如何都要说，从襄拿回来的那一条锦带才是曹氏所赠？”

他的几乎埋锦带与图样之间，苦思直至冰莲化尽，方一指青带：“此是伪造的，然而也足以真。”

真，青带是伪，也不能证实这条天青地银丝青玉銙锦带并不是我命人送去江南的。刘钜将锦带与密诏送去江南，当然自称皇太后所遣。宇文君山与王甯又已斩首，只怕他再也问不来真相了。死无对证之事，要么“宁失不经”，要么“宁枉勿纵”。倘若我是他，也必陷两难。

树影如淌过窗纱，银杏眸光清亮：“既然非死不能结束此事，信王这么快就决了那两个景灵的女，岂不是太草率了些。留着问清楚，不是更好么？”

旸没有留我用午膳，径自往后面陪伴启去了。在信王府应付他夫妇二人，心俱疲。一王府，顿觉渴难耐，饥辘辘。在车上痛饮了两杯冷，方稍稍宁定。绿萼将瓷杯收中，一面：“幸好姑娘没有真的拿曹氏所赠的锦带去江南。”

绿萼笑：“也是刘公在江南找的玉匠手艺好。”

银杏笑：“其实殿下又何尝不是重姑娘。所以不愿两难，杀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