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作听不见，又问：“目下洛是谁在守城？”

我嗯了一声，转继续前行，不令他看到我中暗藏的快意：“宇文氏与王氏刚刚起兵，即时剿灭是对的。”

我颔首：“荆州与益州虽然合兵，但宇文君山不擅军事，又是初次带兵。两位长史很可能统御失和，致军心不稳。信王正该南下一举击破才是。”

李威一怔，语气中现佩之意：“王爷与君侯，正是英雄所见略同。”

正自沉思，忽见一队军士自北巷蜂拥而。两名军士扑了上来，狠狠扭住林弘策的双臂，不待林弘策叫声，另一个军士便在他脑后重重一击，林弘策顿时扑地倒。那两名军士放脱他的双臂，又各在脸上与背后踏上一只脚。

李威：“是文泰来文将军。洛乃是辎储粮草重镇，自然要委派最信得过的人镇守。”

李威：“王爷所想，与君侯相同，所以将函谷关给了林周。”说着恨恨不已，“不想姓林的献关叛国，杀他全家已是便宜他了！小人恨不得其，寝其！”

启虽然伤心绝，却不得不打神注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采薇说起那一日去信王府看望启，气甚是怜悯：“自我识得启，从未见她这般消瘦过。偏偏太妃担忧信王的安危，愁得茶饭不思，启还得耐着劝。我

为首的军士显是认得李威，忙跑上前行礼：“李总……”

正文第333章女帝师五(58)

李威的叹息缓慢而沉重，不仅充满担忧，更有七尺男儿不得上战场挥槊杀敌的悔恨：“回君侯，王爷已经南下。昌王的大军已攻下新安，近洛。”

【第四十节情之所钟】

下雨了。城中的血气与怨气化在雨势中，又在炽的光中蒸腾起来。一千多人的鲜血，换来城中一片死寂。整个汴城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瓷罐，闷得无可逃。

宇文君山与王甯起兵后，汴城开始戒严。凡是酉正后还在街市闾巷间行走游的，一律被抓到汴城府大狱关起来，待盘问清楚，施了杖刑，这才放归还家。昔日闹的勾栏酒肆灯消火灭、鸦雀无声，船上的人家亦不敢灯行船，汴河上漆黑一片。偶有几灯光似萤火般飘过，是结伴巡城的军士与衙役。

李威哼了一声，冷冷：“姓林的手无缚之力，你们竟能让他逃了来，真是一群废！”众军士唯唯不敢应声。李威：“将他带走，好生看。”众军士连忙将林弘策拖了下去。林弘策被人架起双臂，耷拉着脑袋，赤的脚背被地上的碎沙磨破，地上拖几痕淡淡的血丝，风一，落一般散去。

如此说来，旸率军南下了。

李威猛地惊醒，迟疑半晌，不知该答不该答。我微微一笑：“你不告诉我，我也能从别打听到。信王若败了，我也活不成。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轻轻叹了一声，依旧往汴河边散步。李威远远地跟着，早已心思不属。他脚步虚浮，险些在河边的柳树上破了。我停下脚步他也不知，一赶了上来，冷不防我在他耳边问：“信王率军离开了函谷关，现到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