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优：“婢听闻，是饿死的。王府里半个多月没有供吃，母仆役都被赶了王府。听说树和草都被王爷啃光了，饿得只剩一张，样很可怕。”

绿萼与银杏不禁猜测，是不是信王府了什么变故。夜半下了

了六月，天气渐渐起来。烈日当空，白天不宜门。整日在府中呆坐，也是无趣，于是与绿萼银杏商议着，趁清晨凉时，去汴河边散步。因我连日安分守己，李威的看守也不甚严密。且我见他近日常回信王府，回来时忧。沿河散步时，他远远地跟着我们，低发呆，唤他常迟迟不应。

我抚着脸上的泪痕，挽留一丝对城名将、国之爪牙死于非命的惋惜与哀叹：“这算什么家业？日后信王称帝，这两人便是最亲近的外戚了，化家为国，方是启家最大的家业。”

淑优这才：“才刚传来消息，濮郡王薨了。”

关。函谷关易守难攻，相比之下，击败荆州军更为迫。更何况为丈人报仇雪恨，刻不容缓。”

绿萼扁起嘴，不屑：“那也等信王了皇帝再说。”

启府虽寻不到家主与主母的遗，丧事仍是要办。信王从前线下令，文武百官、沾勋带爵的必须去启府吊唁举哀，服丧三日。于是我依礼去启府哭了一回，并送上祭礼。启虽然尊贵，毕竟是外嫁女，灵堂便由启爵的两个侄儿打理。

好一阵沉默后，易珠忽而低笑了起来：“当年我也曾有，胎儿没有保住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如今看来，倒是生不下来的好。”说着抚一抚坠在腰下的人蕉双环赤玉扣，幽幽叹息，“省得像沈太妃与昱贵太妃一般，被人摘了心肝，不死何为？”

易珠听了，低若有所思。我默默将棋秤拭净了，命人撤了下去。忽见易珠的贴丫淑优在门外行了一礼，一径走来恭立在易珠侧。易珠也不去想信王之事，只抬问她何事。

从启府来，前仍是白惨惨的一片。号哭之声离远了听，梵唱一般，不论真情假意，俱是这般悦耳。启府的大总恭恭敬敬地送我们来。绿萼回望了一，轻声叹：“启家的儿都死绝了，一份家业都便宜了那两个兄弟的儿。”

淑优双目微红，似是哭过。她屈膝行了一礼，默然不答。易珠笑：“玉机面前，与我一样，有话就说吧。”

旸饿死晔，是因为我曾为濮郡王在监舍中忍饥挨饿的事向旸求过情。“莫乐之，则莫哀之。莫生之，则莫死之。往者不至，来者不极”[124]，免于饥馑，必当死于饥馑。我叹：“太宗所余三，已去其二。”

“我知。”

易珠忙：“如今太宗诸中，只余东郡王了。虽说东郡王是玉枢的孩，仍要早些打算才是。”

易珠拿起帕拭泪，神不免惊惧：“我随哥哥行商的路上，也曾见过饿殍……谁知太宗之竟也——晔儿还不到十岁，一刀斩了也就是了，何至于这般狠毒，竟要饿死他！”

易珠的圈儿顿时红了，怔了好一会儿，方才叹：“这孩……早知他是躲不过的。人是怎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