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饮一茶，面稍霁：“她健，伤也好得快，如今还是每日练剑。”

我也不抬：“‘饮啄愧残生，薇不敢馀’[66]。”

旸：“祁年纪还小，过些年让她去回鹘和亲也就罢了。”说罢又笑，“君侯很关心她们妹。”

我失笑：“殿下谬矣。华长公主既然预谋刺驾，殿下只将她明正典刑便是。至于为玉机报仇，这却不必了。玉机怎敢为刺驾的逆犯说话？适才不过实言罢了。”旸眸光一松，这才释然。我又问，“不知太后会如何置华长公主的同母胞妹祁长公主？”

我扭着颈后的散发，淡淡：“殿下又错了。玉机什么都不关心，只关

我展一展衣袖，香似粼粼波，徐徐开：“那就好。启是为了玉机才受伤的，若伤了骨，握不得剑，玉机才过不去呢。”

旸先是意外，随即起疑：“君侯竟为华说情？”

旸也不辩解，只笑：“君侯喜便好。听闻君侯回府后旧伤复发，病势沉重。孤应当早些来看望才是，不想耽搁到今日。还请君侯恕罪。”说罢一揖。

旸忙：“君侯放心，孤一定为君侯报这一剑之仇。”

旸一怔，见我通雪白，如裹缟素，神微有不悦：“先帝这一去，君侯便这般过不去么？”

我缓缓放下青玉簪，懒懒还了一礼：“新君初立，殿下政务繁忙，不敢烦劳。”旸关切：“君侯的可大好了？”

我用青玉长簪拨中舒展飘逸的须，垂眸淡然：“闲居养病，无事可，打发辰光罢了。这还是启送的呢，改日一定登门谢。”

我角微扬，摇了摇：“古语云，‘千人所指，无病而死’[67]。玉机下的错事太多，倒也不欠华长公主这一剑。报仇不报仇，玉机并不在意，也请殿下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垂：“殿下这样说，玉机无地自容。”

我叹息：“‘于时见疣赘，骨髓幸未枯。’[65]”

旸一淡青长衣，外罩灰白的暗氅衣，广袖翩然，淡雅闲适。他一屋，便看见一桌的仙，目中喜：“君侯很清闲。”看来这些仙是旸所赠，并非启。

不必了。这会儿去换衣裳恐怕也来不及了。”说话间听得旸的脚步声，连忙起迎接。

这话未免太重，且连启的名字也不愿提起，只以“她”代替，似有恼恨之意。或许启借华长公主的剑来杀我，他并未与谋。只听他又：“只恨孤当日不在府中，否则定不教君侯受这样重的伤。”

的右手一滞，我现讶异之：“如何过不去？玉机倒不觉得。”旸面发青，沉默不语。一时绿萼奉了茶来，我连忙请旸上座，又笑问：“启的伤好了么？如今可握得宝剑了？”

旸重重哼了一声：“有人敢在孤的家中杀人，实是胆大包天。她是王府主母，舍搭救君侯，乃是理所当然。别说是君侯，哪怕是一个普通客人，也不当让他死在信王府中。”

旸又问：“一日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