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这才退了一步，小心翼翼：“母亲说姨娘得了很重的病，姨娘疼吗？”

玉枢：“母亲和姨娘说一会儿话就去。”

玉枢垂眸一笑：“里成一团，母亲不了，我也不去，连你也病倒了，若不刚些，这日该怎么过？”见我面有愧，便不忍再说，忙又问，“你的可全好了么？我听母亲说，你吃了很多苦。”

我宽：“又没作恶，不用怕。”

我叹：“她恨我气死了她的母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弃义背理，不知其恶，有时而亡’[60]，说的便是我自己。”

真笑：“母亲不来么？”

我弯下腰，微笑：“是有一些疼，不过现下全好了。”

玉枢嗤的一笑：“刺驾？那日他们带走了贵太妃和晔儿，我和孩们都在后园，没有亲见当时的情形。”说着神愈来愈冷，“事后看见怡和殿人去楼空，只觉兔死狐悲。仔细想想，很是害怕。”

玉枢哼了一声：“如

我轻轻拈去膝寿的柔发，微微一笑：“幸而信王府的大夫医术很好，倒也不怎么痛。”

寿从母手中拿过乌木梳，老大不客气：“既然姨娘不疼了，我要姨娘给我梳。”众人都笑了。玉枢：“不可对姨娘无礼。”

我笑：“女医施术的时候，我喝了药总是昏睡，并不会很疼。”

玉枢白了我一，睛又红了：“亏你笑得来！你可知，我和母亲日日哭泣，夜夜难眠，这些日都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垂：“都是我的错，让母亲和担心了。”

玉枢忙：“我听说女医给你剜合，怎么会不痛？”

玉枢忙：“这如何能怨你？平日里倒看不来，华竟是这般心狠手辣。”

后剧变，是非难辨，终究连玉枢都察觉到了。“御史台和大理寺都说他们作恶，他们就作恶了。”

我笑：“在背后，也看不见。既然看不见，只当没有好了。”

玉枢叹：“只是上终究留下了疤痕。”

玉枢不愤：“这华当真糊涂。夷思皇后明明是病逝的，难那一夜你不去见她，她就能长命百岁了么？”

我牵着寿屋，让她坐在我的膝前。玉枢带着真与我并肩坐在桃榻上，一面脱了大氅，草草绾好发。我编了几条四辫，轻轻隆起发髻，用银针别好。发髻糙，但寿疏豪，倒也并不在意。她揽镜自照，展颜一笑。玉枢对真：“你带着妹妹去用早膳。”

“一来就狂奔的，哪里像个公主？”又向寿，“你轻些，姨娘的还没全好。”

我淡淡：“别恼。华长公主刺驾，铁定是活不成了。”

我目送小妹手拉着手去，一面笑：“外面都翻了天了，这里倒还井然有序，孩们倒也没受什么惊吓。如此我也放心了。”

玉枢缓缓转过目光，牢牢盯住我。晨光照亮她的双，似冷泉清冽：“作恶？我固然是没有作恶，难贵太妃就作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