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为官须心无旁骛，直而行，切不可左顾右盼。夫人说，是不是？”

杜夫人立刻同受，红了圈：“妾听闻君侯在中时，也曾饱尝甘苦。”

绿萼愈加好奇：“

我摇：“你不明白。杜教授了杜夫人一话，本是有下文的，只是我及时止住了她，没让她说下去罢了。”

我一笑。中若有“甘”，也是以父亲、芳馨、韩复、奚桧等人的命换来的，一笔一画刻在心，泛起血艳如。而中的“苦”，亦是置灿烂锦绣之中，就像那一日思谚临死的容颜。

杜夫人虽然红了脸，却无一丝意外与慌：“君侯所言甚是。”

我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官场险恶，须小心应对。”

杜夫人：“妾愚钝。”

我笑：“既然如此，杜大人和夫人的心意，玉机心领了。礼嘛，玉机是万万不敢收的。”

“婢不明白。”

我听她忽然文绉绉起来，定是又在背诵杜教授她的话语，遂笑：“夫人过奖。玉机久不在京中，指云云，恐无能为力。”

杜夫人的脸秀而真诚。我微微慨，复生几分羡慕：“各样滋味，都有一些。然而杜大人有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夫妇同心，自然无往不利。论起来，杜大人比玉机幸运多了。”

送过杜夫人，尚未二门，绿萼便忍不住抱怨：“姑娘素来不受请托，不收重礼，这满京城都是知的。这杜夫人仗着是故人，姑娘不好拒绝，便如此明目张胆，好没！”

杜夫人：“君侯云游在外，依旧不忘国事。虽不在朝中，却胜似在朝中。君前一语，便令贪官赃吏无所遁形，如此大手笔大襟，怎能说无能为力？”

“杜的这位夫人没读过什么书，凡事直来直去，倒也快。如此明明白白地试探，不是省去彼此很多气力？”

杜夫人赧然：“妾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妇人家，只求不给夫君惹祸，也就是了。”顿一顿，又，“倒是君侯，久浸闱，得圣恩，若能常得君侯指，愚夫妇激不尽。”

说不绕弯，依旧有几分婉转。说是曲折，却又如此直白。我了然，微微一笑：“恕玉机直言。论理，太常少卿与左右庶谁的班秩在上，在陛下看来，本来不是什么特别要的事。可是陛下却调杜大人为郎中，其中用意夫人可明白么？”

绿萼一怔，随即嗤的一笑：“明明说得直白，姑娘偏偏说是试探。这位杜大人也是好笑，当年托李瑞赠金，姑娘就没收。如今姑娘已经是郡侯了，难会稀罕他们家几块青金石？这会儿还派夫人来打前哨，也是白费力气。”

我笑：“你说她没有，殊不知这正是她的长。”

妾瞧着，这些官老爷们整日为了这些没来由的琐碎事情劳神，哪里还有神置国家大事？可怜拙夫为了这件事贬了官，着实闷闷不乐了许久。”殿中侍御史隶属御史台殿院，乃是正七品，而郎中是正六品。如此“贬官”，我听了也忍不住暗自发笑。杜夫人见我不说话，忙又：“幸而陛下英明，不几个月就又调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