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若将它移植到家中，玉机自然会派人照料。”

我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心有些迟钝，闷闷不语。柔桑笑：“玉机以后能常回来照看它么？”

“也好。”

柔桑一旋坐在石桌旁，双脚一一，鲜红的罗裙似旌旗招展：“这里是我最喜的地方。小时候我记得最牢的事情，便是那一年在这棵梨树下看画儿说典故，旸表哥还给杜撰了一个‘梨忘典’赠给呢。还记得么？”说罢拧着，仰起尽情味香。

柔桑：“不知多少人想过来住呢，母亲也准了，只是过不去我这一关。”

我笑斥：“又胡说了！”

银杏掀开车帘，一抹溶溶澹澹的灯光覆上她的双，增添了几分喜：“这会儿外面正闹，姑娘不若下车走几步，散散酒气。”

我见她一脸认真的神气，心中甚是动：“多谢县主还惦记着玉机。”

正文第282章女帝师五(7)

因在席上多饮了两杯酒，慧珠便吩咐带一罐醒酒汤在车中。车摇晃起来，腹中酒气翻涌，心中却沉闷不已。行到汴河边，吩咐停车，又命银杏盛一碗醒酒汤来。连唤了两声，银杏才如梦方醒。饮过汤，我笑：“果然还是不能饮酒。”

汴河边的酒坊歌馆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一街的灯火似星河飘落。夜风中飘着汴河的气、的香气、陈年的酒气、的臊气、女人的脂粉气和醉生梦死的活气。汴河上游弋着闪闪发亮的船，成片成片地把河面染成飘忽不定的梦境。虽是在夜晚，却再寻不到比这些更鲜明的颜了。

柔桑瞥了我一，甚是不满：“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还惦记着，你们都忘了。怨不得母亲说，只有我一个是长不大的傻。”

我低绕着香袋上的丝带，几片靛蓝荷叶似云影在手心翻：“自从，再没有过。倒是玉枢还在府里的时候，曾了一些送给我。”环视一周，但见屋宇廊、石桌井台都是旧日模样，“自从母亲离开，难这里都无人居住么？”

“这是为何？”

我笑：“既没有逛过，

柔桑见状笑：“从前玉机和玉枢每到天就要把梨晾了香，如今还么？”

下似一树灵动浪。于是解开靛蓝荷叶纹香袋，摘下数朵放在其中。

我笑：“县主不说，玉机都快忘记了。”

银杏甚是新奇：“从没在晚上逛过汴河，想不到竟闹到不堪的地步。”

银杏笑：“那柔桑县主，是皇后娘娘的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引着姑娘去旧居，害得姑娘伤怀。”

“因为这里是属于玉机一家的，谁也不能占了去。”

柔桑笑：“都说是最聪明的，原来记还不如我。别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这件事情却记得清清楚楚。”说着缓缓低下了，“从前玉枢在，玉机却在里。好容易玉机了，玉枢又在里。再过两年，连我也不在这里了。这棵梨树就越发寂寞了。”说到最后，竟有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