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由绿萼服侍着穿衣，一面笑：“女儿想去信王府看望启。”说着一指桌上早已备好的礼，“母亲瞧，给安定县主的礼都备好了。”

曜一怔，一时之间竟答不上来。然而这答案，我已了然于：“陛下恕罪。当年之事，先帝早已查明是舞君之过。陛下天之所助，必然江山永固。”

母亲淡淡一笑：“不喜……倒也谈不上。大长公主毕竟救过我们一家的命，又送你们妹，若没有她，也不会有我们一家的今日。”说着上前来亲自理直了我的衣襟，意味长

命妇夫人们来了，我不免要陪坐。各府家来送礼，都要向我磕。小钱了侯府的总家，虽然能，到底一个人周旋不开，于是母亲将淳县侯府中自己信得过的家夫妇拨了两对过来。如此我每日像泥塑菩萨，只陪坐受礼，三日下来，笑得脸僵。

母亲笑：“想着你这里还糟糟的，自然要早些过来瞧瞧。”说罢瞧了瞧我腰上簇新的粉白衬裙，又瞧了瞧衣架上艳的紫红银丝团窄袖长衣，“快把衣裳穿好，免得着凉。我听钱家说，你要去。去哪里？”

我一怔：“熙平大长公主？母亲不是不喜她么？怎的专程叮嘱我去看她？”

整日在家坐着也是无趣，于是二月初九这一日，我吩咐谢客，预备去信王府看望启和她的女儿安定县主。正更衣时，忽听门外小丫：“老夫人来了……”

我淡淡一笑：“微臣斗胆，再次请问陛下，倘若夷思皇后所疑是真，陛下还会放弃志向，给悫惠皇太守陵么？”

我忙抛下只穿了一半的长衣，上前迎接。但觉前一亮，母亲着藕荷暗卷草纹褙，下着青灰地秋香团长裙，髻溜光，簪着一朵光灿灿的珠，脂粉白腻而服帖，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

“朱玉机风云玄，川岳粹灵。动惟直，言则不谀；见危思奋，在变能通；义以临事，能贯日；忠以成谋，用若投。茂勋立谅暗之际，嘉话盈启沃之初。可依旧正四品女录，封新平县侯，三百，赐‘帝师’号。赐宅邸一座，朝衣一袭。”

母亲翻开盒一瞧，但见是金银玉长命锁各一对，衣箱里还有八小儿鲜亮的衣裳鞋袜。“东西倒细。世王妃是你弟妇的嫂嫂，又自幼与你好，去看一看也是应当的。只是……难你不该先去看望一下旧主么？”

我。还说倘若夷思皇后所疑心的事情是真的，他便放弃太的志向，为悫惠皇太显守一世陵。当年他没有胆量在清醒时聆听的真相，莫非了皇帝，便有恃无恐了么？

明元年二月初四，我在兴隆里新修缮的府邸，封为新平县侯，封邑三百。二月初七，我谢恩。母亲本是熙平大长公主家的家娘，却把三个儿女教成一妃二侯，一时在京中传为佳话。淳县侯府和新平县侯府门若市，京中的达官贵人，不认不认得，都派人送了礼来，贺新封之喜。其中以信王府和熙平大长公主府的礼最为贵重，信王世夫妇另有厚礼随赠。

我笑：“母亲今日来得早，怎的也不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