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什么，我已一清二楚：“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我心中怃然，心不在焉地摇了摇。银杏忙：“简公公不是要长话短说么？就别卖关了。”

小简见我毫不惊异，眸中泛起一丝疑，随即缓缓：“公主殿下所言弘郡王和四皇不能立为太的理由，每一条都与大人有关。”

小简：“婢在外面也听得不甚真切，什么太后的亲妹妹，什么保太后野王君，婢听不懂。后来陛下轻言细语地安了一阵，公主也没说什么，便乖乖回去上学了。”

小简：“是。陛下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问李公公记不记得。李公公虽然说话艰难，却还能眨睛。后来陛下说到了悫惠皇太薨了的事，仍然十分痛心。又说陆皇后郁郁而亡，心中总是隐隐不安。因为这两件事，所以不大情愿立弘郡王为太。最后，陛下问李公公，到底陆皇后是不是冤枉的。大人猜一猜，李公公说什么？”

虽然这话我早已听过，但小简特地来报信，令人足盛情。我慨：“殿下才只有十岁，便议论国事了。果然很像她的两位皇兄。”

我把珍珠重新用丝线穿上，奈何双手不够灵巧，总也打不好结。珍珠一段，小简忙用掌心住，这才没有掉落在地。我自他手中拈过珠，激：“多谢公公。”

我心一震。不错，当年李演和于锦素一篡改内史，构陷慎妃，他当然知“裘皇后是冤枉的”。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我淡漠的笑意布满灰尘，像从不堪的记忆中慢慢挑拣来的一件破旧不堪的可用之。

景德元年八月二十四，壬午日，诏立弘

小简：“李师傅已经病得说不话来。陛下对他说了许多，他也只是浑浑噩噩地听着。”

小简叹：“陛下愣了好一会儿才：‘原来你也赞成朕立弘郡王，很好。’说罢便回了。”

小简：“今晨华公主殿下到仪元殿来请安，说了好些弘郡王和四皇不能立为皇太的理由，一力主张立三皇为皇太。”

得赶回去，因此得长话短说。”

银杏促：“简公公——”

我叹：“李师傅跟随陛下多年，是故人了。陛下见了他，定然有好些心里话要讲。”

其实并不是“每一条都有关”的。小简目不转瞬地看着我，分明已有试探之意。我这才显一好奇：“与我有关？这是怎么说？”

我笑问：“李公公还好么？”

小简这才：“李公公答：裘皇后是冤枉的……”

小简：“婢不敢。公主殿下走后，陛下就去监舍看望李师傅。”这个“傅”字拖得略长。

正文第268章女帝师四(62)

【第四十五节功成退】

小简：“李公公的话，不但婢没想到，陛下也没想到。也不知李公公是不是把话听错了。”

虽然李演于我有杀父之仇，然而此刻，我也不禁要激他了。不，或许要激我自己，送给小任的那五百两银毕竟没有白。我笑：“看来，我也当去看望一下李公公了。”